桓王兵敗歸周,不堪其忿。便欲傳檄四方,共聲鄭寤生無王之罪。虢公林父諫曰:“王輕舉喪功,若傳檄四方,是自彰其敗也。諸侯自陳、衛、蔡三國而外,莫非鄭黨。征兵不至,徒為鄭笑。且鄭已遣祭足犒軍賠罪,可藉此赦免,開鄭改過之路。”桓王沉默。自此更不言鄭事。
話說齊僖公生有二女,皆絕色也。長女嫁於衛,即衛宣薑,另有剖明在後。單說次女文薑,生得秋水為神,芙蓉如麵,比花花解語,比玉玉生香,真乃絕世才子,古今國色。兼且通今博古,出口成文,是以號為文薑。世子諸兒,原是個酒色之徒,與文薑雖為兄妹,各自一母。諸兒善於文薑隻二歲,自小在宮中同業同坐,戲耍玩皮。及文薑漸已長成,出落得如花似玉,諸兒已通情竇,見文薑如此才貌,何況行動輕浮,每有調戲之意。那文薑妖淫成性,又是個不顧禮義的人,說話戲謔,時及閭巷穢褻,全不避諱。諸兒生得長身偉乾,粉麵朱唇,天生的美女人,與文薑倒是一對品德。可惜產於一家,分為兄妹,不得共同成雙。現在聚於一處,男女無彆,遂至並肩聯袂,無所不至。隻因礙著擺佈宮人,單少得同衾貼肉了。也是齊侯佳耦寵嬖後代,不預為防備,乃至後代成禽獸之行,厥後諸兒身弑國危,禍皆由此。
諸兒讀其答詩,知文薑故意於彼,想慕轉切。
卻說魯桓公即位之年,年齒已長,尚未聘有夫人。大夫臧孫達進曰:“古者,國君年十五而生子。今君內主尚虛,異日主器何望?非以是重宗廟也。”公子翬曰:“臣聞齊侯有愛女文薑,欲妻鄭世子忽而不果。君盍求之?”桓公曰:“諾。”即便公子翬求婚於齊。齊僖公以文薑病中,請緩其期。宮人卻將魯侯請婚的喜信,報知文薑。文薑本是過期思惟之症,得此動靜,心下稍舒,病覺漸減。及齊魯為宋公一事,共會於稷,魯侯劈麵又以姻事為請。齊侯期以明歲。至魯桓公三年,又親至嬴地,與齊侯為會。齊僖公感其殷勤,許之。魯侯遂於嬴地納幣,視常禮更加昌大。僖公大喜。商定秋玄月,自送文薑至魯結婚。魯侯乃使公子翬至齊迎女。齊世子諸兒聞文薑將嫁他國,疇前狂心,不覺複萌,使宮人假送花朵於文薑,附以詩曰:
文薑得詩,已解其情,亦複以詩曰:
自鄭世子忽大敗戎師,齊僖公在文薑麵前,嘉獎他很多豪傑,今與議婚,文薑不堪之喜。及聞世子忽堅辭不允,心中愁悶,染成一疾,暮熱朝涼,精力恍忽,半坐半眠,寢食俱廢。有詩為證:
二八深閨不解羞,一樁情事鎖眉頭。鸞凰不入情絲網,野鳥家雞老是愁。
未幾,魯使上卿公子翬如齊,迎取文薑。齊僖公以愛女之故,欲親身往送。諸兒聞之,請於父曰:“聞妹子將適魯侯,齊魯世好,此誠美事。但魯侯既不親迎,必須親人往送。父親國事在身,不便闊彆,孩兒鄙人,願代一行。”僖公曰:“吾已親口許下自往送親,安可失期?”說猶未畢,人報:“魯侯停駕邑,專候迎親。”僖公曰:“魯,禮義之國,中道迎親,正恐勞吾出境。吾不成以不往。”諸兒沉默而退。薑氏心中亦如有所失。當時,秋玄月初旬,吉期已迫。文薑彆過六宮妃眷,到東宮來彆哥哥諸兒。諸兒整酒相待,四目相視,各不相舍,隻多了元妃在坐。且其父僖公遣宮人等待,不能交言,悄悄嗟歎。臨彆之際,諸兒挨至車前,單道個:“妹子留意,莫忘‘丁寧’之句。”文薑答言:“哥哥保重,相見有日。”齊僖公命諸兒守國,親送文薑至,與魯侯相見。魯侯敘甥舅之禮,設席接待。從人皆有厚賜。僖公辭歸。魯侯引文薑到國結婚。一來,齊是個大國,二來,文薑如花絕色。魯侯非常愛重。三朝見廟,大夫宗婦,俱來朝見君夫人。僖公複使其弟夷仲年聘魯,問候薑氏。自此齊魯密切。不在話下。知名子有詩,單道文薑出嫁事。詩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