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周列國誌_第123章 殺子胥夫差爭歃納蒯瞆子路結纓(1)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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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差回至句曲新宮,見西施謂曰:“寡人使美人居此者,取相見之速耳。”西施拜賀且謝。時價新秋,桐陰正茂,冷風吹至,夫差與西施登台喝酒甚樂。至夜深,忽聞有眾小兒和歌之聲,夫差聽之。歌曰:

駱承命,馳車往迎公孫聖。聖聞其故,伏地涕零。其妻從旁笑曰:“子性太鄙,希見人主,卒聞宣召,涕淚如雨。”聖仰天長歎曰:“悲哉!非汝所知。吾曾自推壽數,儘於本日。今將與汝永訣,是以悲耳。”駱催促登車,遂相與馳至姑蘇之台。夫差召而見之,告以所夢之詳。公孫聖曰:“臣知言而必死,然雖死不敢不言。怪哉!大王之夢,應在發兵伐齊也。臣聞:章者,戰不堪,走章皇也;明者,去昭昭,就冥冥也。兩釜炊而不熟者,大王敗走,不火食也。黑犬嘷南嘷北者,黑為陰類,走陰方也。兩鍬插宮牆者,越兵入吳,掘社稷也。流水入殿堂者,波瀾漂冇,後宮空也。後房聲若鍛工者,宮女為俘,長感喟也。前園橫生梧桐者,桐作冥器,待殉葬也。願大王罷伐齊之師,更遣太宰嚭解冠肉袒,頓首賠罪於句踐,則國可安而身可保矣。”伯嚭從旁奏曰:“草澤匹夫,妖言肆毀,合加誅戮!”公孫聖睜目痛罵曰:“太宰居高官,食重祿,不思儘忠報主,專事阿諛,他日越兵滅吳,太宰獨能保其首級乎?”夫差大怒曰:“野人無識,一味亂言,不誅,必定惑眾!”顧力士石番:“可取鐵錘擊殺此賊!”聖乃仰天大喊曰:“皇天,皇天!知我之冤。忠而開罪,身故無辜,身後不肯葬埋,願撇我在陽山之下,後作影響,以報大王也。”夫差已擊殺聖,令人投其屍於陽山之下,數之曰:“豺狼食汝肉,野火燒汝骨,風揚汝骸,形銷影滅,何能為聲響哉!”伯嚭捧觴趨進曰:“賀大王,妖孽已滅,願進一觴,兵便可發矣。”史臣有詩雲:

夫差惡之,令人拘群兒至宮,問:“此歌那個所教?”群兒曰:“有一緋衣孺子,不知何來,教我為歌,今不知何往矣。”夫差怒曰:“寡人天之所生,神之所使,有何愁哉?”欲誅眾小兒。西施力勸乃止。伯嚭進曰:“春至而萬物喜,秋至而萬物悲,此天道也。大王悲喜與天同道,何所慮乎?”夫差乃悅。在梧宮三日,即起駕還吳。

卻說齊將國書,屯兵汶上,聞吳魯連兵來伐,堆積諸將商討迎敵。忽報:“陳相國遣其弟陳逆來到。”國書同諸將迎入中軍,叩問:“子行此來何意?”陳逆曰:“吳兵長驅,已過嬴博,國度安危,在於呼吸。相國恐諸君不肯用力,遣小將至此督戰。本日之事,有進無退,有死無生,軍中隻許鳴鼓,不準鳴金。”諸將皆曰:“吾等誓決一死敵!”國書傳令,拔寨都起,往迎吳軍。至於艾陵,吳將胥門巢上軍先到。國書問:“那個敢衝頭陣?”公孫揮欣然願往,帶領本部車馬,疾驅而出。胥門巢倉猝迎敵,兩下比武,約三十餘合,不分勝負。國書一股銳氣,按納不住,自引中軍夾攻。軍中鼓聲如雷,胥門巢不能支,大敗而走。國書勝了一陣,意氣愈壯,令軍士臨陣,各帶長繩一條,曰:“吳俗斷髮,當以繩貫其首。”一軍若狂,覺得吳兵旦暮可掃也。胥門巢引敗兵來見吳王,吳王大怒,欲斬巢以狥。巢奏曰:“臣初至不知真假,是以偶挫;若再戰不堪,甘伏軍法!”伯嚭亦力為安慰。夫差叱退,以大將展如代領其軍。適魯將叔孫州仇引兵來會,夫差賜以劍甲各一具,使為領導,離艾陵五裡下寨。國書令人下戰書,吳王批下:“來日決鬥”。次早,兩下各布步地,夫差命叔孫州仇打第一陣,展如打第二陣,王子姑曹打第三陣。使胥門巢率越兵三千,來往誘敵。自與伯嚭引雄師屯於高阜,相機救濟。留越將諸稽郢於身旁觀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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