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周列國誌_第131章 吳起殺妻求將騶忌鼓琴取相(1)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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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伉儷百夜恩,無辜忍使作冤魂?丁憂不顧人倫絕,老婆戔戔何足論。

時秦惠公薨,太子名出子嗣位。惠公乃簡公之子,簡公乃靈公之季父。方靈公之薨,其子師隰年幼,群臣乃奉簡公而立之。至是三傳,及於出子,而師隰年長,謂大臣曰:“國,吾父之國也。吾何罪而見廢?”大臣無辭以對,乃相與殺出子而立師隰,是為獻公。吳起乘秦國多事之日,發兵襲秦,取河西五城,韓趙皆來稱賀。文侯以翟璜薦賢有功,欲拜為相國,訪於李克。克曰:“不如魏成。”文侯點頭。克出朝,翟璜迎而問曰:“聞主公欲卜相,取決於子,今已定乎?何人也?”克曰:“已定魏成。”翟璜忿然曰:“君欲伐中山,吾進樂羊,君憂鄴,吾進西門豹,君憂西河,吾進吳起。吾何故不若魏成哉?”李克曰:“成所舉卜子夏、田子方、段乾木,非師即友。子所進者,君皆臣之。成食祿千鐘,什九在外,以待賢士。子祿食皆以自贍。子安得比於魏成哉?”璜再拜曰:“鄙人講錯,請侍門下為弟子。”自此魏國將相得人,邊鄙安集,三晉當中,惟魏最強。齊相國田和見魏之強,又文侯賢名重於天下,乃深結魏好,遂遷其君康公貸於海上,以一城給其食,餘皆自取。令人於魏文侯處,求其轉請於周,欲援三晉之例,列於諸侯。周威烈王已崩,子安王名驕立,勢愈微小。時乃安王之十三年,遂從文侯之請,賜田和為齊侯,是為田太公。自陳公子完奔齊,事齊桓公為大夫,凡傳十世,至和而代齊有國。薑氏之祀遂絕。不在話下。

時三晉皆以擇相得報酬尚,因而相國之權最重。趙相公仲連,韓相俠累。就中單說俠累,微時,與濮陽人嚴仲子名遂,為八拜之交。累貧而遂富,資其日用,複以令媛助其遊費,俠累是以得達於韓,位至相國。俠累既在朝,頗著威重,門絕私謁,嚴遂至韓,謁累冀其引進,候月餘不得見。遂自以家財賂君擺佈,得見烈侯,烈侯大喜,欲貴重之。俠累複於烈侯媒介嚴遂之短,阻其進用。嚴遂聞之大恨,遂去韓,遍遊各國,欲求懦夫刺殺俠累,以雪其恨。

田和責張醜誤事之罪,醜曰:“某所見如此,豈知起之詐謀哉。”田和乃歎曰:“起之用兵,孫武、穰苴之流也。若終為魯用,齊必不安。吾欲遣一人至魯,暗與通和,各無相犯,子能去否?”醜曰:“願捨命一行,將功折罪。”田和乃購求美女二人,加以黃金千鎰,令張醜詐為賈客,攜至魯,私饋吳起。起貪財好色,見即受之,謂醜曰:“請安齊相國,使齊不侵魯,魯何敢加齊哉?”張醜既出魯城,用心泄其事於行人。遂沸沸揚揚,傳說吳起納賄通齊之事。穆公曰:“吾固知起心不成測也。”欲削起爵究罪。起聞而懼,棄家逃奔魏國,主於翟璜之家。適文侯與璜謀及守西河之人,璜遂薦吳起可用。文侯召起見之,謂起曰:“聞將軍為魯將有功,何故見辱敝邑?”起對曰:“魯侯聽信讒言,信賴不終,故臣逃死於此。慕君侯折節下士,豪傑歸心,願執鞭馬前。倘蒙差遣,雖肝腦塗地,亦無所恨。”文侯乃拜起為西河守。起至西河,修城治池,練兵訓武,其愛恤士卒,一如為魯將之時。築城以拒秦,名曰吳城。

行至齊國,見屠牛肆中,一人舉巨斧砍牛,斧下之處,筋骨立解,而全不吃力。視其斧,可重三十餘斤。嚴遂異之。細看其人,身長八尺,環眼虯鬚,顴骨特聳,聲音不似齊人。遂邀與相見,問其姓名來源。答曰:“某姓聶名政,魏人也,家在軹之深井裡,因賤性粗直,獲咎鄉裡,移老母及姊,避居此地,屠牛以供朝夕。”亦詢嚴遂姓字。遂告之,倉促彆去。次早,嚴遂具衣冠往拜,邀至酒坊,具賓主之禮。酒至三酌,遂出黃金百鎰為贈。政怪其厚。遂曰:“聞子有老母在堂,故私進不腆,代吾子為一日之養耳。”聶政曰:“仲子為老母謀養,必有效政之處,若不明言,決不敢受!”嚴遂將俠累負恩之事,備細說知,今欲如此恁般。聶政曰:“昔專諸有言:‘老母在,此身未敢許人。’仲子彆求懦夫,某不敢虛尊賜。”遂曰:“某慕君之高義,願結兄弟之好,豈敢奪若養母之孝,而求遂其私哉?”聶政被強不過,隻得受之。以其半嫁其姊況,餘金日具肥甘奉母。歲餘,老母病卒,嚴遂複往哭吊,代為治喪。喪葬既畢,聶政曰:“本日之身,乃足下之身也。惟所用之,不複自惜!”仲子乃問報仇之策,欲為具車騎懦夫。政曰:“相國至貴,出入兵衛,眾盛非常,當以奇取,不成以力勝也。願得利匕首懷之,伺隙圖事。本日彆仲子前行,更不相見,仲子亦勿問吾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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