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周列國誌_第35章 晉惠公大誅群臣管夷吾病榻論相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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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入夷吾身受兵,當初何不死申生?方知中立非完策,不及荀家有令名。

是年周王子帶,以賂結好伊雒之戎,使戎伐京師,而己從中應之。戎遂犯境,圍王城。周公孔與召伯廖悉力恪守。帶不敢出會戎師。襄王遣使垂危於諸侯。秦穆公晉惠公皆欲結好周王,各率師伐戎以救周。戎知諸侯兵至,焚劫東門而去。惠公與穆公相見,麵有慚色。惠公又接得穆姬密書,書中數晉侯無禮於賈君,又不納群公子,很多不是。教他速改前非,不失舊好。惠公遂有疑秦之心,吃緊班師。慇豹果勸穆公夜襲晉師,穆公曰:“同為勤王而來此,雖有私怨,未可動也。”乃各歸其國。

晉秦甥舅之國,地之在晉,猶在秦也。諸大夫亦各忠其國,寡人何敢曰必得地,以傷諸大夫之義。但寡人有疆場之事,欲與呂郤二大夫麵議。幸旦暮一來,以慰寡人之望!

先說郤乞至曲沃,彆製衣衾棺槨,及冥器木偶之類,極其整齊。掘起申生之屍,麵色如生,但臭不成當。役人俱掩鼻欲嘔,不能用力。郤乞焚香再拜曰:“世子生而潔,死而不潔乎?若不潔,不活著子,願無駭眾!”言訖,臭氣頓息,轉為異香。遂重殮入棺,葬於高原。曲沃之人,空城來送,無不墮淚。葬之三日,狐突齎祭品來到,以惠公之命,設位拜奠,題其墓曰:“晉共太子之墓。”事畢,狐突方欲還國。忽見旗號對對,戈甲層層,簇擁一隊車馬,狐突不知是誰,倉忙欲避。隻見副車一人,鬚髮斑白,袍笏整齊,自鄙人車,至於狐突之前,揖曰:“太子有話奉迎,請國舅那步。”突視之,太傅杜原款也。恍忽中忘其已死,問曰:“太子安在?”原款指前麵大車曰:“此即太子之車矣。”突乃隨至車前。見太子申生冠纓劍佩,好像生前,使禦者下引狐突升車,謂曰:“國舅亦念申生否?”突垂淚對曰:“太子之冤,行道之人,無不悲涕。突何人,能勿念乎?”申生曰:“上帝憐我仁孝,已命我為喬山之主矣。夷吾行無禮於賈君,吾惡其不潔,欲卻其葬,恐違眾意而止。今秦君甚賢,吾欲以晉畀秦,使秦人奉吾之祀,舅覺得何如?”突對曰:“太子雖惡晉君,其民何罪?且晉之先君又何罪?太子舍同姓而求食於異姓,恐乖仁孝之德也。”申生曰:“舅言亦是。然吾已具奏於上帝矣。今當再奏,舅為姑留七日。新城之西偏有巫者,吾將托之以複舅也。”杜原款在車下喚曰:“國舅可彆矣!”牽狐突下車,出錯跌仆於地,車馬一時不見。突身乃臥於新城外館。心中大驚,問擺佈:“吾何得在此?”擺佈曰:“國舅祭奠方畢,焚祝辭神,俄然仆於席上,呼喊不醒。吾等扶至車中,載歸此處安眠。今幸無恙。”狐突心知是夢,悄悄稱異。不與人言,隻推抱恙,留車外館。至第七日未申之交,門上報:“有城西巫者求見。”突命召入,預屏擺佈以待之。巫者入見,自言:“素與鬼神通語。今有喬山主者,乃晉國故太子申生,托傳語請安國舅:‘今已覆奏上帝,但辱其身,斬其胤,以示罰罪罷了,有害於晉。”狐突佯為不知,問曰:“所罰者,何人之罪?”巫曰:“太子但命傳語如此,我亦不知所指何事也?”突命擺佈以金帛酬巫者,戒勿妄言。巫者伸謝而去。狐突返國,私與慇鄭父之子慇豹言之。豹曰:“君行動乖張,必不克終。有晉國者,其重耳乎?”正敘談間,閽人來報:“慇大夫使秦已歸,見在朝中覆命。”二人遂各彆而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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