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周列國誌_第37章 晉惠公怒殺慶鄭介子推割股啖君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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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重耳是日,正與翟君獵於渭水之濱。忽有一人冒圍而入,求見狐氏兄弟,說:“有老國舅家書在此。”狐毛狐偃曰:“吾父素不通外信,今有家書,必定國中有事。”即召其人至前。那人呈上手劄,叩了一頭,回身就走。毛偃心疑。啟函讀之,書中雲:“主公謀刺公子,已遣寺人勃鞮,限三日內起家。汝兄弟稟知公子,速往他國,無得久延取禍。”二狐大驚,將書稟知重耳。重耳曰:“吾老婆皆在此,此吾家矣。欲去將何之?”狐偃曰:“吾之適此,非以營家,將以圖國也;以力不能適遠,故少憩足於此。今為日已久,宜徙大國,勃鞮之來,殆天遣之以促公子之行乎?”重耳曰:“即行,適何國為可?”狐偃曰:“齊侯雖耄,伯業尚存,收恤諸侯,任命賢士。今管仲、隰朋新亡,國無賢佐,公子若至齊,齊侯必定加禮。倘晉有變,又可借齊之力,以圖複也。”重耳覺得然。乃罷獵歸,告其妻季隗曰:“晉君將令人行刺於我,恐遭毒手,將遠適大國,結連秦楚,為複國之計。子宜經心撫養二子,待我二十五年不至,方可彆嫁彆人。”季隗泣曰:“男人誌在四方,非妾敢留。然妾今二十五歲矣,再過二十五年,妾當老死,尚嫁人乎?妾自當待子,子勿慮也!”趙衰亦叮囑叔隗,不必儘述。次早,重耳命壺叔清算車乘,守藏小吏頭須清算金帛。正叮嚀間,隻見狐毛、狐偃倉促而至,言:“父親老國舅見勃鞮受命次日,即便起家,誠恐公子未行,難以防備,不及寫書,又遣能行快走之人,星夜趕至,催促公子速速迴避,勿淹時候!”重耳聞信,大驚曰:“鞮來何速也?”不及裝束,遂與二狐徒步出於城外。壺叔見公子已行,止備犢車一乘,追上與公子乘坐。趙衰、臼季諸人,連續趕上,不及乘車,都是步行。重耳問:“頭須如何不來?”有人說:“頭須囊括藏中統統逃去,不知去處了。”重耳已失窠巢,又冇盤費,此時情感,好不愁悶!事已如此,不得不可。恰是忙忙似喪家之犬,吃緊如漏網之魚。公子出城半日,翟君始知,欲贈資裝,已無及矣。有詩為證:

桓公自疇前歲委政鮑叔牙,一依管仲遺言,將豎刁、雍巫、開方三人逐去,食不甘味,夜不酣寢,口無謔語,麵無笑容。長衛姬進曰:“君逐豎刁諸人,而國不加治。容顏日悴,意者擺佈使令,不能體君之心。何不召之?”桓公曰:“寡人亦思念此三人,但已逐之,而又召之,恐拂鮑叔牙之意也。”長衛姬曰:“鮑叔牙擺佈,豈無給使令者?君老矣,何如自苦如此!君但以調味,先召易牙,則開方、豎刁可不煩招而致也。”桓公從其言,乃召雍巫和五味。鮑叔牙諫曰:“君豈忘季父遺言乎?何如召之?”桓公曰:“此三人無益於寡人,而有害於國。季父之言,無乃過分!”遂不聽叔牙之言,並召開方、豎刁。三人同時皆令複職,給事擺佈。鮑叔牙憤鬱病發而死,齊事今後大壞矣。厥後畢竟如何,且看下回分化。

很久,趙衰始至。世人問其行遲之故,衰曰:“被棘刺損足脛,故不能前。”乃出竹笥中壺餐,以獻於重耳。重耳曰:“子餘不苦饑耶?何不自食?”衰對曰:“臣雖饑,豈敢背君而自食耶?”狐毛戲魏犨曰:“此漿若落子手,在腹中且化矣。”魏犨慚而退。重耳即以壺漿賜趙衰,衰打水調之,遍食從者。重耳歎服。重耳君臣一起尋食,半饑半飽,至於齊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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