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周列國誌_第99章 殺三兄楚平王即位劫齊魯晉昭公尋盟(1)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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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王問擺佈:“向有秦國所獻‘複陶裘’,‘翠羽被’,可取來服之。”擺佈將裘被呈上。靈王服裘加被,頭帶皮冠,足穿豹舄,執紫絲鞭,出帳前看雪。有右尹鄭丹來見,靈王去冠被,舍鞭,與之立而語。靈王曰:“寒甚!”鄭丹對曰:“王重裘豹舄,身居兵營,猶且苦寒,況軍士單褐露踝,頂兜穿甲,執兵於風雪當中,其苦何如?王何不返駕都城,召回伐徐之師;俟來春季氣和暖,再圖征進,豈不兩便?”靈王曰:“卿言甚善!然吾自用兵以來,所向必克,司馬旦晚必有捷音矣。”鄭丹對曰:“徐與陳蔡分歧。陳蔡近楚,久在宇下,而徐在楚東北三千餘裡,又附吳為重。王貪伐徐之功,使全軍久頓於外,受勞凍之苦,萬一國有內變,軍士離心,竊為王危之。”靈王笑曰:“穿封戌在陳,棄疾在蔡,伍舉與太子居守,是三楚也。寡人又何慮哉?”言未畢,左史倚相趨過王前,靈王指謂鄭丹曰:“此博物之士也,凡《三墳》、《五典》、《八索》、《九丘》,無不曉得,子革其善視之。”鄭丹對曰:“王之言過矣。昔周穆王乘八駿之馬,周行天下,祭公謀父作《祈招》之詩,以諫止王心,穆王聞諫返國,得免於禍。臣曾以此詩問倚相,相不知也。本朝之事,尚然不知,安能及遠乎?”靈王曰:“《祈招》之詩如何?能為寡人誦之否?”鄭丹對曰:“臣能誦之。詩曰:‘祈招之愔愔,式昭德音。思我王度,如玉如金。形民之力,而無醉飽之心。’”靈王曰:“此詩何解?”鄭丹對曰:“愔愔者,安和之貌。言祈父所掌甲兵,享安和之福,用能昭我王之德音,比於玉之堅,金之重。以是然者,由我王能恤民力,適可而止,去其醉飽過盈之心故也。”靈王知其諷己,沉默無言。很久,曰:“卿且退,容寡人思之。”是夜,靈王意欲班師。忽諜報:“司馬督屢敗徐師,遂圍徐。”靈王曰:“徐可滅也。”遂留乾溪。自冬至春,日逐射獵為樂,方役百姓築台建宮,不思返國。

蔡公大兵隨後俱到,攻入王宮,遇世子祿及公子罷敵,皆殺之。蔡公打掃王宮,欲奉子乾為王;子乾辭。蔡公曰:“長幼不成廢也。”子乾乃即位,以子晰為令尹,蔡公為司馬。朝吳私謂蔡公曰:“公首倡義舉,何仍舊王位讓人耶?”蔡公曰:“靈王猶在乾溪,國不決也,且越二兄而自主,人將議我。”朝吳已會其意,乃獻謀曰:“王卒透露已久,必定思歸,若遣人以短長招之,必定奔潰。雄師繼之,王可擒也。”蔡公覺得然。乃使觀從往乾溪,告其眾曰:“蔡公已入楚,殺王二子,奉子乾為王矣。今新王有令:‘先歸者複其田裡,後歸者劓之,有相從者,罪及三族,或以飲食獻,罪亦如之。’”軍士聞之,一時散其大半。

濃雲蔽天風怒號,飛來雪片如鵝毛。俄然群峰失青色,等閒高山生銀濤。

話說周景王十二年,楚靈王既滅陳蔡,又遷許、胡、沈、道、房、申六小國於荊山之地,百姓流浪,門路嗟怨。靈王自謂天下可唾手而得,日夜宴息於章華之台,欲遣使至周,求其九鼎,覺得楚國之鎮。右尹鄭丹曰:“今齊晉尚強,吳越未服,周雖畏楚,恐侯有後言也。”靈王憤然曰:“寡人幾忘之。前會申之時,赦徐子之罪,同於伐吳,徐旋附吳,不為極力。今寡人先伐徐,次及吳,自江以東,皆為楚屬,則天下已定其半矣。”乃使薳罷同蔡洧奉世子祿居守,大閱車馬,東行狩於州來,次於潁水之尾。使司馬督率車三百乘伐徐,圍其城。靈王雄師屯於乾溪,覺得援助。時周景王之十五年,楚靈王之十一年也。冬月,值大雪,積深三尺不足。怎見得?有詩為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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