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環春雪護送秦矜回屋安息時,已是晌中午分。
秦矜伸手摸了摸羊毫上的玄色毛髮,腦中俄然一道精光閃現。
縣公老夫人靜候半晌,話鋒一轉道:“再過一日,你父親與母親也該到縣公府了。昨日你二叔與三叔前去皇城外郊區的驛站候著,親身去驅逐峰兒與媛兒,以及峰兒在信中所提高朋。現在偌大的縣公府,連半個籌議做主的都冇有,待峰兒返來,再與他好好籌議對策,到時,禦史中丞夙家也該給個交代。”
感遭到祖母掌心的暖和,秦矜忍不住靠近,撒嬌道:“還是祖母最疼矜矜。我的好祖母,您可記得秦矜是因哀痛過分染上風寒才臥榻不起,若父親母親問起,就說我不能再受半點風寒,七日不得踏出房門一步,更不準任何人前來探視,唯恐感染。”
如此牽強的解釋,秦矜聽得耳朵都快起繭子了。
秦峰因趙氏之故,向來不喜在縣公府多待半晌。
秦矜衰弱一笑,緩緩點頭:“祖母,我不礙事。錦安哥哥那還未傳來壞動靜,便是好的,就怕他萬一凍出個好歹……”
秦矜食指不自發的伸直,碰了碰熱乎乎的湯婆子,冇有回聲。
餘下的話,她冇有說出來。
“這……”七日不踏出房門一步,更不準任何人看望,是不是過分嚴峻了些。
往年正月初六剛過,天方矇矇亮他便攜著母親袁氏與長兄秦樂軒偷偷離府,恐怕她纏著母親抽泣不依不饒。
秦矜嘴硬道:“豈敢憤怒父親。我自幼在祖母跟前,父親的偉岸身影跟著時候流逝早已恍惚不清,就是父親他,怕也將我忘得一乾二淨,不記得何時有個閨女的。”
父親母親是該回府了。
“祖母曉得你惦記取錦安那孩子的安危。原覺得他是沉寂寡言的謙遜性子,為人處世又周到暖和,不想對待情愛之事,會有如此固執的一麵,不幸了那孩子。”縣公老夫人感喟一聲,感慨無窮道:“此次他若能安然無恙,將你拜托予他照顧,也何嘗不成。”
療養六七日,那豈不是剛好是峰兒在家的幾日。
“矜矜莫不是惱了你父親。”老夫人噗嗤一笑,伸手揉了揉她的白淨細嫩的手掌,心中放心很多。
“瞧你說的是甚麼話。”老夫人被她陰陽怪氣的話逗樂,本來懸著的心完整放下。
獲得承諾,秦矜這才暴露對勁之色。
‘身材髮膚受之父母,不得毀傷半分。’夙錦安當年義正言辭的話語音猶在耳。
“父親返來,如果曉得本日錦安哥哥之事,怕是會打斷我的腿。祖母,明日父親如果歸家你就說秦矜病重,需求好好療養六七日,方可見人。”秦矜悶聲悶氣道,說完捧著個湯婆子發楞。
“是。”方嬤嬤不敢多問,謹慎翼翼的捧著錦盒退下。
果然,錦盒中本來摺疊放好的紙條不翼而飛,隻剩下一支色彩古怪的羊毫溫馨的躺在此中,昨夜所見的詩詞就是一場夢,好似夙錦安從未寫過甚麼兄妹情深的詩詞普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