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皇再三衡量之下,隻得犒賞無數珍寶給翰林學士以示安撫,至於賜婚這類亂點鴛鴦譜的苦差事,便聽之任之,不敢再做媒人公。
當年父親扔下趙氏在縣公府不管不顧,趙氏無半點抱怨,乃至樂得安逸,整日在園子裡打理花草,不問俗事。記得三歲那年,照顧她的嬤嬤與奶孃覺得她聽不懂人語,閒餘飯後偶爾嗑叨當年先皇賜婚之事,她聽後,非常獵奇便偷偷前去趙氏的西廂院窺測。
秦矜翻了個白眼,責怪道:“母親。”
趙氏留在翰林學士府做妻室,體例倒是妙,可惜那趙氏死活不依,仗著白紙黑字蓋了玉璽印章的賜婚聖旨,賴在縣公府不走了。
這事,需從當年先皇一道聖旨賜婚縣公府開端。
趙瑾琳莫不是覺得她方纔不快,用心來向祖母告狀。
老夫人麵色驀地變了變,收起打趣的心機,神采嚴肅的看向趙瑾琳,等著解釋。
可長肉歸長肉,你一後孃彆眼巴巴的戳穿呀,這不是往傷口上撒鹽麼。
可見趙氏是真的將她當作自家人,冇有半點疏離的意義。
若隻是花轎抬錯也就罷了,巧的是趙府與袁府相隔甚遠,一家位於皇城最東方,一家處在皇城最西方,等翰林學士周家發明新娘弄錯,護送趙氏回縣公府時,秦峰與袁媛已經圓房,有了伉儷之實。
“快讓母親瞧瞧,矜矜長得更加水靈了,瞧著小麵龐,彷彿能掐出水來。”趙氏點頭,素手微抬從秦矜臉上悄悄拂過,彷彿觸摸著上好的羊脂玉,愛不釋手。
提及母親趙氏,秦矜心底是真的恭敬愛護。
趙氏閒暇之餘也喜好逗弄她,足足相處了兩年時候,豪情天然漸漸處出來了,直到厥後趙氏將趙瑾琳接入府中,她才甚少去西廂院。
隻見她左臂伸向右在胯部將左手與右手相合輕晃兩下,同時斂衽,頭微微低下,再微微蹲身以示恭敬。
老夫人對秦矜的答覆非常對勁,趙瑾琳這小丫頭固然心術不正,但幼時所犯的錯,總不能惦記到現在,知錯能改便是個好的。到底是養在縣公府的丫頭,擺佈也壞不到那裡去。
她臉皮又不是厚如城牆,當然曉得害臊,就是比平常女人家臉皮略微厚那麼一丁點,極少扭捏侷促罷了。
開初先皇欽點的是從二品殿前都批示使之女趙素素為妻,同一時候,又欽點了從二品六部尚書之女袁媛嫁給從三品翰林學士之子周汶晉為妻,四位才子才子賜同一日結婚,在奕國五湖四海形成顫動一時的嘉話。
皇城中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縣公府的嫡宗子娶了兩位夫人,且都身負皇命。縱使飽讀詩書的迂冬烘士,對此事也挑不出任何錯處,未曾詬病縣公府的嫡宗子離經叛道未遵老祖宗端方。
生米已煮成熟飯,先皇非常無法。
待秦矜一係列行動完成,不過刹時,卻看得趙氏賞心好看。不愧是縣公府公公婆婆寵嬖有加的掌上明珠,若論起府中諸人明麵上的虛禮來,當屬秦矜對她最是恭敬。
屋內,祖孫三輩氛圍和樂融融,單獨站在身側備受蕭瑟的趙瑾琳卻不誠懇了。
“哈哈,這話祖母可不信。”老夫人聞言,朗笑出聲:“若讓你戒掉肉食與甜食,怕比登天還難,此時滿口答允,半晌後便躲回內室便讓方嬤嬤給你開小灶。吃的不亦樂乎。”
如此豔福,實是人間男兒做夢都想獲得人緣際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