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瞧見到麵前的這一幕,本來臉上還揚著的笑頓時凝固了,嘴裡那句“小丫頭”一時鯁在了喉嚨裡。
他微眯著眼,固然神采看上去尚且安靜,但是眼神卻像一道利劍似地,極其陰冷。
正欲去搬張凳子過來, 回身,卻發明三少爺不知何時已經站到了她的身後,隻聽到頭頂收回了一個聲音,道著:“我來吧。”
春生內心頭有些顫抖,見因著外人在,隻心中微微有些屈辱,半晌,還是怕惹得那霸王動了怒,隻得默不出聲的點了點頭。
莞碧睜大了雙目,頓時被嚇了一跳,她在主子爺跟前服侍多年,那裡瞧見過沈毅堂如許的神采,書房裡待著的不是三少爺麼,怎會引得爺如此勃然大怒。
鼓譟越來越近。
她到底是清楚沈毅堂的性子的,見他眯著眼直勾勾的盯著她,眼底倒是一片諱莫如深,好似隻要她敢說個“不”字,便會當即撕碎了她似的。
待沈之聰走後,書房裡隻剩下了春生與沈毅堂二人。
他多少有些難堪,在小叔的書房裡,與小叔跟前服侍的丫環。
半晌後,彷彿又聽到了莞碧的聲音,隻驚奇的道著:“呀,主子,主子您可總算是返來了···”那聲音裡的欣喜一覽無餘。
且沈之聰瞧著那沈毅堂麵色確切有些不虞,隻要些難堪的硬著頭皮解釋著:“方纔那書架上的書砸下來,幾乎砸到了春生女人,幸虧侄兒手腳活絡,這才一時脫手冒昧了···”
半晌,忽地隻伸手和順的摸了摸她的臉,又替她將額間散落的碎髮撩到了耳後,又抬起了她的下巴,靠近她,含情脈脈的道著:“小丫頭,還記得爺曾與你說過的話麼?爺說過的,爺不準你招惹其他男人的,爺還說過不準你跟其他男人說話,眉來眼去的,你可還曾記得,嗯?”
說著倒是將視野收了返來,不去看沈之聰微微板滯的神采,轉而隻盯著自個跟前的小丫頭,伸手捏了捏她的小臉,嘴裡揚起了一抹和順的笑意,密切的道著:“你說是也不是?爺的小寶貝兒。”
那本書因著沈毅堂從未翻閱過,是以被擱置在了書架上頭常日裡不大起眼的位置, 有些高, 春生不由踮了踮腳尖,手一時碰到了,卻還是差了燃燒候。
說著便抬著下巴,看向沈毅堂,道著:“小叔,你說對吧。”
而春生這頭亦是愣住,隻下認識的掙紮著,兩人很快便觸電般的分開了。
裡頭的春生與沈之聰聽得清楚,清楚是那沈毅堂返來了。
春生愣了愣,見那沈毅堂麵上雖帶著笑,道出的話兒雖密切得緊,但是那眼底的密意倒是涓滴未達眼底。
隻又大步走到沈毅堂跟前,嘴裡倒是衝著春生道著:“你且放心,我小叔最是寬弘大量了,定不會罰你的,今兒個有我保著你,定會無礙的。”
許是一時過於衝動,那沈之聰取書的手一頓,書未曾拿穩,眼看著將要掉下來,就要砸在春生的頭頂上了。
外頭一眾小廝亦是不明就裡,隻聽到爺起火了,個個戰戰兢兢,驚駭得直顫抖抖。
那聲音約莫有些像是楊二的聲音。
與此同時,外頭沈毅堂正推開了門,大搖大擺的往裡走了出去。
沈之聰心中是悔不當初, 又見春生彷彿往書架那頭去了, 頓時, 隻想到了一遭, 便尋了個由頭問道:“我記得之前在小叔的書房裡讀到過一本《疆場怪論》的冊本, 隻感覺裡頭的描畫惹人入勝, 方纔一時尋了好久,一向未曾尋到,春生女人可否曉得放在那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