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鸞聽得又好氣又好笑，扯了扯玉翟的袖子，用足以讓宮氏聞聲的聲量道：“二姐姐，從速勸二伯母回屋去吧，祖父就在堂屋裡呢，叫他白叟家聞聲了，又是一頓好罵。二伯父現在不過是進城見見下屬，去不去還不決呢，有話好好說嘛，鬨得大了，反而叫外人看了笑話。”

這時候章敞恰好從百戶所返來，一進門就聽到這話，頓時氣不打一處來：“二嫂，你罵誰呢？我如何不頂用了？！”

章寂皺眉道：“今兒一早張百戶叫了他去，也不知做甚麼呢，到這時候還冇返來，誰曉得要比及幾時？廣安王那邊不能遲誤了，還要送飯上去，我們先去了再說吧。

“天然能去。”章放很有信心，“雖說我們是放逐而來的，但現在都是端莊軍戶，我又是個總旗。隻要我情願去，又有江千戶點頭，誰能攔我？”他轉向章寂：“父親，兒子想過了，如果太孫安然無事，我去不去都不要緊，但現在太孫存亡下落不明，焉知大哥幾時才氣將我們一家救歸去？與其留意於彆人，倒不如憑一己之力拚一把。兒子這幾年苦練騎射，自問也有幾分本領，去了安南，若能立下軍功，搏個更好的出息，我們百口就能完整擺脫這放逐罪人的身份了，到時候不必彆人來救，我們也能過上好日子！”

明鸞見他滿麵通紅，想到他年紀大了，萬一有個甚麼不測可就不好了，趕緊上前勸撫，又大聲叫玉翟從速把宮氏弄回屋去，可宮氏硬是要坐在那邊哭鬨・還大聲叫：“老爺，您可千萬不能讓二爺去兵戈啊！您現在就隻要這兩個兒子在身邊了，三叔不頂用・萬一二爺有個好歹，您還能靠誰去啊？！”

章寂神采放緩了些，扶著孫女，拄起柺杖便要起家，不想才站起來，便感覺麵前金星直冒，身材一晃，又倒回坐位上。明鸞忙問：“如何瞭如何了？但是那裡不舒暢？”章敞也嚴峻地衝了過來。

章寂一時憤恚過分，就嗆著了，咳個不斷，明鸞趕緊替他拍背撫胸，又給他倒了茶來看著他略氣順了些，才小聲勸說：“祖父，您彆衝動，我看建文帝現在也是無人可派了。他才做了幾年天子？能培養出幾個好將軍來？朝裡有些本領的將軍，不是正在北方抗擊蒙古，就是跟他不是一條心的，他手底下隻要馮家兄弟還能充充場麵，可他又忌諱人家。現在還真是不能希冀他了還不如盼著燕王從速把他滅了，派個有本領的將軍疇昔清算殘局呢！”

宮氏抽泣道：“我曉得他是為了家裡人著想，可我寧肯他不做高官，也不想他死在疆場上！他如果死了，我們家再風景又有甚麼意義陳氏聽不下去了，也過來相勸：“二嫂・二伯人還冇去呢，你也彆老是死呀活的掛在嘴邊。吉人自有天相，你就不能少說兩句戳民氣的話麼？”

章寂歎了口氣，有些不放心腸問：“你去了，能行麼？兵戈可不是鬮著玩兒的。我現在也老了，不象年青的時候・另有幾分大誌，寧肯你留在彳德慶做個小小總旗，哪怕是一輩子升不上百戶、千戶呢，也總比拿性命去換出息好。”

章寂瞥了她一眼：“你這丫頭胡說些甚麼？軍國大事哪有這般兒戲的？我倒樂意讓燕王去清算殘局呢，可那要比及甚麼時候？就算我們大明的將士能等安南逆臣部下的人能等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