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放等人聽了,便不再反對。沈氏雖不好,她生的一雙後代還是知禮的,並且等一家人去了遼東,想必就得仰仗章敬及他的後代餬口了,這十兩銀子就算是賣好吧,畢竟沈氏是文龍與元鳳的生母,就算章敬能明白事理,兩個孩子卻不成能放下生母。
章放不滿地瞥了她一眼,但望向父親的目光中也流暴露幾分不解。
傳聞那是你大伯特地尋能工巧匠做了送給你大伯孃的,你大伯孃家常很少戴它,說是極其少見又可貴的東西,怕弄丟了。我雖不知這簪子如何可貴,但曾經在近前見過,記得那簪身上還鑲有一顆豔紅色的寶石,固然不大,色彩卻非常都雅。就因為這個…你祖母過世後,你大伯孃並冇戴這簪子,我隻當早就連其他金飾一道被官兵抄走了,冇想到還在,莫非是她隨身帶著的?”
章寂歎道:“我們家如本日子好過了,銀子冇了,今後還能再掙。你們嫂子已是熬不疇昔了,便是待她刻薄些又何妨?你們大哥先前已經送了信過來,固然說不準甚麼時候會接我們去遼東,但總有一家團聚的那一天,到時候見了兩個孩子,總不能叫他們抱怨長輩們薄待他們的母親吧?”
章放瞥了她一眼:“她在信裡寫了甚麼,我已經全都唸了出來,百口人都聞聲了,若你感覺另有其他,無妨親身去問問她本人?”宮氏隻得閉了嘴,內心還是半信半疑。
明鸞躊躇了一下,扯開了話題,談起江達生安排的阿誰文書親兵的差事,道:“父親拉不下臉麵,不肯去呢,實在這差事真的很好,千戶所裡能有多少公文?又另有個師爺在,清楚就是個再安逸麵子不過的差事了,並且做了千戶大人的親兵,誰還敢欺負我們家?可惜父親不肯。要不………………我們跟馬掌櫃說說,若江千戶實在找不到人,就讓小泉哥去得了。他也是自小讀書練字的,抄謄寫寫的活兒對他來講冇甚麼難度。”
章寂接過布包翻開,暴露內裡的幾串銅錢與七八塊碎銀子…對馬掌櫃道:“這裡頭有十兩銀子,煩請掌櫃的命人帶到東莞去,交給我那不孝的媳婦,讓她請個好大夫保養保養身子,如果實在治不得,好歹也要買口薄棺材,好生髮送了,不至於身後過分苦楚。沈家現在想必也是自顧不暇了,隻怕一定能替她摒擋全麵。”
宮氏隻掃了那簪子兩眼便率先笑出聲來:“這是哪家鋪子做的金飾?疇前我們章家還未出事時,便是家裡使喚的三等婆子也不消做工這麼差的東西,大嫂子竟然說這是大哥送的?騙誰呢?!再說了,我們妯娌三個是穿帶孝服進的大牢,出來今後,滿身高低的衣裳金飾都是陳家五奶奶給備的,幾時有過這東西?”
章寂內心明白,從嶺南到遼,相距萬裡,哪有這麼輕易送到?兒子先前送一封信來…都在路上遲誤了半年呢,因而便道:“目睹著就要入秋,這時候送信到遼東,隻怕纔到北邊,就要趕上寒冬,趕路不便。我們家數年來已經費事親家很多了,怎好再強求?反正這信即便趕著送去了,我那大兒子也冇法趕過來見他媳婦兒最後一麵…早一些,晚一些,又有甚麼不同?還是等來歲開春後…再請人送疇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