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儲是國之大事，即便定了要立，光是等冊封的吉小另有一些繁文縟節就得幾個月工夫。他馮兆東倒是樂意在安南耗上這麼長時候，可燕王那邊倒是不等人的。”章寂冷聲道，“自打李家沉船，動靜泄漏，燕王遲遲未能起事，隻怕就是顧忌著北方的蒙古，總要打一次蒙古，打得他們乖順了，纔好轉頭對都城動手，不然腹背受敵，饒他燕王再短長也抵擋不住。如果朝廷的打算被馮兆東拖上幾個月才氣行事，燕王早將蒙古打懵了，天然能騰脫手采對於朝廷派去的兵。”

明鸞苦著臉又想了想：“那……馮兆東又為甚麼要誇二伯父呢？從二伯父寫返來的家書看，馮兆東彷彿在成心摸索拉攏他呀？”

陳氏猛地轉頭看向他，明鸞哂道：“父親，獻了軍糧，也不過是奉迎了本地官府罷了，如果天子要拿我們開刀，那些仕進的那裡有膽量跟天子對著乾？”

”她連行李和線路都籌辦好了章寂卻搖點頭：“逃，能逃到那裡去？不管北平還是遼東，都離得太遠，鞭長莫及，我們更不能扳連陳家。”他看了看兒子與孫女，“但我們一定無處求援，彆忘了，燕王府在廣東……另有一處援兵呢！”

明鸞不睬他，隻是盯著章寂看：“祖父，您拿個主張吧？就算逃，我們也一定逃不掉的。

明鸞第一個開口問：“朝廷都說我夫伯父如何了？”

明鸞靠近他小聲問：“這是外祖父的意義？他要我們做甚麼籌辦？”

明鸞繼經瞪著章敞，章寂也冇好氣，抬手就打了兒子一拐：“你現在讀書是越讀越出息了，連點廉恥心都冇有了！陳家是你嶽家，這幾年幫我們還不敷多麼？他家出幾個後輩插手春闈又如河？值得你在這裡酸溜溜地說話？！”

“既然曉得不對，那你躲甚麼？討甚麼饒呀，乖乖挨我幾棍，我內心的氣才氣順些！”

章敞嚇了一跳，縮起腦袋呐呐隧道：“兒子隻是……隻是想到百口人搬去廣州的打算小就這麼短命了，才抱怨兩句罷了，並冇有彆的意義……”

“兒子不是這個意義！”

陳氏手一顫，扭開首去，章寂冇好氣地駁斥兒子：“眼下都甚麼時候了，你還顧著你那童試！疇前如何不見你有這般熱中於功名？！”

章寂嘲笑：“安南小國，掀起戰亂的又是逆臣，朝廷雄師打了幾個月，都把人圍困在一處了，刹滅是遲早的事，偏在這時候說戰事膠著，命令征糧，還是五十萬石之多。若說馮兆東冇甚麼不成告人的心機，我纔不信呢！”

章寂對馬貴道：“馮將軍雖說誇了我家老二幾句，不過是場麵話罷了，若朝廷公然不肯饒過我們章家，馮將軍也不會多言的。他家乃是皇後外戚，是今上的死忠，如何能夠為了毫無乾係的章家便獲咎了天子？”

“那……”

陳氏向公爹行了一禮，淡淡隧道：“老爺，飯時將近，媳婦兒去做飯了。”

章寂眯了眯眼，過了一會兒才說：“馮家所謀隻怕更大呢。”

章寂慎重謝了他馬貴擺擺手，便告彆了，臨行前歎道：“現在這世道究竟是如何了？你們家在這裡也是循分守己的，怎的禍事偏從天上來？店主一族被壓了幾年，現在好不輕易有了轉機，籌議著來歲春闈就讓幾位年青的爺了局一試呢……現在出了這麼一檔子事，也不曉得還能不能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