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雖不好聽,裴老三卻深知他是為本身著想,感激地看了對方一眼・忙忙上樓去了。
“你說得不錯。”裴老三想了想,“依我看章家那頭,乾脆我們悄悄兒去劈麵問吧?已經查到這麼多事了,他們休想能欺瞞我們。若他們冇有反意,我們也不必非要與他家難堪。章家老二升了百戶不日就要出征安南,連文書都下了,若我們拿住他,反而會轟動廣東批示使司,倒不如用心去清查那幾個燕王府使者。他們才走了幾日,隻要我們行事夠快,另有能夠追上他們・到時候酷刑逼供,甚麼話問不出來?”
馮興桂伸了個懶腰,從床上坐起家來,掃視一眼房間四周便暴露嫌惡的神采。
宮氏有些驚駭了,隻是嘴還硬:“二爺,你休要唬我。老爺纔不會讓你乾這類事呢,休妻豈是好聽的?你也不怕叫人說閒話!”
宮氏表情正愁悶,聞言冇好氣地說:“二爺,你再罵我也不會改主張的,我毫不會讓你在疆場上送掉性命,江千戶一日不放你,我就纏他一日。”
鐘玉榮沉吟半晌,道:“你說得有理,我們得想個彆例讓馮總旗對勁才行。他是想揪住章家不放吧?但外人不知,你我卻心知肚明,章家已經不成氣候了,但背後另有石家撐著呢,我們采集了章家的罪證,完整將他們家滅了,馮家人天然歡暢,我們卻得落了抱怨,這又何必來?再者,馮總旗總瞧章家人不紮眼,定要給章家老邁按個私通燕王府圖謀造反的罪名,可章家老邁現在守著遼東呢,把他肅除了,誰跟蒙前人兵戈?明顯一向都是相安無事的,他為了建功就不顧大局,我們卻不能跟著犯胡塗!”
中間馮玉榮卻聽出幾分彆的含義:“章百戶,你說的宮家・・・…是馮家四奶奶的孃家麼?”
“那你可得用心些・彆叫他們花言巧語哄住了。”裴老三有些不放心,鐘玉榮雖還算奪目,偶然做事卻稍嫌草率。
裴老三被熱茶水澆了滿頭,臉上刹時閃現出屈辱之色,一言不發退了出去,鐘玉榮迎了上來:“如何?他又…・・・”裴老三還冇答覆屋裡又傳來馮興宗的叫喊聲,鐘玉榮隻得出來了,不一會兒走出來,滿臉無法地看了裴老三一眼,拉著他往外走。
“不管他們是不是一條心,我們總得要交差啊!馮總旗有馮家撐腰,即便差事辦砸了也不怕,我們可要吃掛落!”
馮興桂梳洗穿衣,命小二送了飯食上來,吃飽喝足,捧起一碗熱熱的釅茶喝了幾口,舒暢地長歎一口氣,才命人傳裴老三上來。
就在這時,宮氏出去了,見有客人在堂屋裡,也冇多想,就回了房間,鐘玉榮卻俄然眼中一亮。
裴老三隻能假裝冇聞聲,持續道:“部屬在九市鎮上可巧聽人提及一件事,也許與此事有關。”
裴老三連夜辦事返來,恰是困頓的時候・又饑又渴,方纔等待得久了,在樓下挨著牆角打了個盹,驀地被人推醒・見是同僚中一貫熟悉的鐘玉榮,也冇多想,隨口便道:“正困著呢,讓我再睡一會兒。”正要閉上眼,又被狠力推了一把,不由心頭大怒,扭頭要罵人・看到鐘玉榮嚴厲的臉,方纔醒過神來:“大人傳我了麼?”
馮興桂罵道:“德慶這類小處所,北平能有甚麼人會來?即便來了,也跟燕王府脫不了乾係!你既探聽到了他們的行跡,可曉得他們在德慶都乾了些甚麼?去了甚麼處所?見了甚麼人?眼下又在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