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翰之再次握住了她的手，緊了一緊，才道：“我曉得了，是我考慮不周。姨祖父為這事兒病倒了，我也該去看望他白叟家。先前你們從九市傳信過來，說郭釗與曹澤民都未曾多加查探，想必冇有發明我的蹤跡，我悄悄兒返回，應當是不打緊的。你能略等我一等麼？明兒一早，我就隨你一道歸去。不管有甚麼事，我都會正麵奉告姨祖父的。”

朱翰之沉聲道：“方纔聽章三女人提及時，我就這麼想了。一個月前產生的事，十來天就傳到了廣州，還街知巷聞，並且傳聞的細節也未免太詳確了些，甚麼通水性的人打撈到珠寶發了財，甚麼船身殘骸散落在海麵上之類的。既是沉船，又怎會有殘骸浮上海麵？另有李家所購的洋貨，一貫是……”

那他又打包票說過幾天就能探聽到動靜？！

朱翰之淺笑道：“眼下僅憑隻字片語，那裡能猜得出來？以是我籌算叫身邊的人來商討，等有了答案，我纔好去奉告姨祖父。三表妹，你且放心在庵裡住一晚，如有事我會來尋你，明兒我們就一起回九市去。”

明鸞還想問得清楚些，卻擋不住他好說歹說，硬是請房東太太將她送去了接待女香客留宿的庵堂，賃了一間潔淨的屋子住下。明鸞悄悄跺了頓腳，但回想他那驚人的猜想，也決定要靜下心來好好理一理思路。

她內心有些不舒暢，但冇有多說甚麼。這類事輪不到她多嘴。她持續道：“既然李家還是忠於燕王的，又想保住自家，就冇來由帶著太孫去都城那種傷害的處所。以是……祖父、二伯父和我都感覺，太孫很有能夠在半途就下了船，以是李家的人纔會放心腸前去都城。這麼一來，太孫就有能夠仍然安然無恙！隻是…………要弄清楚這件事，還要持續探聽你身邊不是有呂先生留下來的人嗎？能不能………………呃……………讓他們跟他們上頭的人探聽探聽？有了精確的動靜，我們也能放心不是？”

朱翰之點了點頭：“李家確切信得過，早在船南下之前，李家家主就帶著嫡子嫡女暗中前去北平燕王府對外則宣稱是回籍祭祖去了，留在都城的除了幾位女眷、一名庶子以外，就隻要些婢仆。他家若敢叛變，燕王叔可不是茹素的，他們冒不起這個風險。”

明鸞抿了抿嘴，她曉得這麼說有些猜忌對方的意味，但是她內心就是忍不住要慌。如果他真的被燕王捧上了阿誰位置，那就意味著他離她越來越悠遠了！好吧，這隻是個半大孩子罷了，他是龍是蟲，是九五至尊還是皇家小透明，跟她又有甚麼乾係？她慌個甚麼啊？！

侍從乙卻道：“都城四周本年並無大風暴雨，送信過來的人就是走的海路，他約莫在六月尾顛末金山一帶，傳聞那邊本年的氣候比客歲好了很多。公子，金山客歲也不過是平常風雨罷了，一些百姓家的屋子被掀了屋頂，幾個港口城鎮街道被淹，再有海上沉了幾艘漁船，這類程度的風雨又怎能掀翻李家的大船？這事兒公然透著古怪！”

朱翰之輕笑一聲：“你想到那裡去了？我麵貌已毀，又是宮人所出的庶子，比不得兄長是名正言順的皇太孫，以我的名義起事，一定是好主張，不然燕王叔這幾年又怎會按兵不動？我說的是李家沉船這件事，他們此番收的洋貨，用的是燕王府的銀子，本是籌算藉機掙一筆軍費的。現在血本無歸，燕王叔想必頭痛得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