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氏留在家中,對丈夫女兒今所經曆的事一無所知,她正煩惱著小姑子母子二人的事。這幾日,李沈氏與李雲飛就住在沈家,不是嫌飯菜不敷好,床鋪不敷舒暢,就是問杜氏與沈昭容幾時兌現承諾,那李雲飛還不誠懇,公開裡對沈昭容脫手動腳的,讓杜氏母女深惡痛絕。若不是擔憂家裡冇人,李家母子會將值錢的東西偷了去,杜氏就陪女兒去船埠了。此時家中冇有彆人,她隻能一再忍耐李家母子的嘮叨。
柳同知嘲笑:“如果你父親未曾做下那等傷天害理之事,你家未曾與章家反目,章將軍或許真會救你們,可現在你們兩家已是死仇,還妄圖沾人家的光,天底下那裡有這麼好的事?更何況,我先前已說得明白,朝廷雖說是因為章將軍的功績才赦免了章家,但在朝中活動的倒是臨國公府。臨國公與章家是嫡親・與你沈家何乾?人家為何要救你們?行了,究竟如此,多說無益,你還是歸去吧・任你在這裡再嚷嚷,朝廷的赦令也隻會給章家。”說罷甩袖就轉成分開。
柳見她收了東西,鬆了口氣,正要再與她訴幾句衷腸,俄然聽得船埠四周傳來鼓譟聲,兩人雙雙昂首望去,本來是章家人在幾個生麪人的護送下坐著馬車到了。章家老爺子章寂由兩個穿戴麵子的人親身攙扶著上了跟在柳家官船後的一艘大船前麵跟動手拿大包小包的章玉翟,周姨娘則抱著一床厚厚的被子,被子裡彷彿卷著個小孩前麵又有一個婆子,揹著一個用被子重重捲起來的人形物件,最後是陳氏,一手挽著承擔,一手攙著神采蕉萃、身材衰弱得彷彿隨時都要倒下的沈氏,漸漸地往船的方向走。
沈儒平那裡受得住一再刑求?冇多久就撐不住了,說出了究竟本相。宮氏那天確切是去過沈家,隻是大鬨一通後,與杜氏膠葛間撞到了桌角,當即頭破血流暈疇昔了,因為傷勢太重,很快就嚥了氣。他們一家擔憂會惹來官非,便趁著外頭正下大雨,悄悄兒將宮氏的屍首藏了起來。
她既得了柳那封信,天然要送到知州麵前去,好讓他不再對父親動刑。所幸柳同知一家已經走了,不然她也冇那膽量扯起這張皋比。
沈氏見是侄女,頓時精力一震,鬆開陳氏的手,緊緊抱住沈昭容,哭道:“好孩子,不是我要丟下你們不管實在是朝廷未曾命令赦免你們。你放心,你姑父今非昔比,等我見到他,必然勸他把你們救歸去。好生等著我,我不會丟下你們不管的!”
沈昭容心下稍安,便向他哭訴:“你這一去,不知幾時才氣返來,即便我等得,我父親也等不得了。你不曉得他這些日子受了多少罪!知州命人對他酷刑鞭撻,我真怕他熬不住・・・・`・”
為何章家總能遭到上天的眷顧?他家本來就有好親戚幫襯,未曾受過甚麼苦,章放還在衛所中平步青雲・去了安南戰前,不但性命無礙,還連連建功,做上了百戶,現在百口人又得了朝廷的特赦。而他們沈家呢?一再落魄,現在媯‘父親正在牢中受儘酷刑,卻無人伸出援手,上天為何如此不公?!
藏屍的處所是那裡?本來沈家的小院位於村尾處,院後有一處小竹林,竹林的另一頭是村裡另一戶人家的後院,早已荒廢多時。那家仆人是伉儷兩個,兒子在城裡做工,女兒也嫁到了彆處,伉儷倆就把用不著的屋子鎖起來,搬到前院去住了,極少去後院。沈家人清楚這一點,就把宮氏的屍首運到那家人的後院去,藉著雨勢挖了個深坑埋了又將一應陳跡都清算潔淨。官差們就算狐疑再重也,隻搜尋了沈家的小院表裡,左四更進一步搜尋了小竹林,卻千萬冇想到他們竟然會膽小包天將屍首藏在彆人家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