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寂在旁眉頭一皺：“是不是京裡的人曉得陳家在幫我們了？”周合躊躇了一下，方纔道：“京裡是否曉得，我不清楚，但昨晚收到吉安急信，說五爺去官回籍了，不知是不是受章家案子影響。為穩妥起見，我最好不要再持續陪你們上路。所幸剩下的路已經未幾了，你們應當能夠安然走完。”

他本身更是不堪，連騎射程度都非常平淡，真要叫他去兵戈，他光是聽著，便感覺腳軟了。

明鸞一行人倉促清算好行囊，第二天淩晨早早趕到江邊船埠，冇等多久，章家父子三人便被押送過來了。他們按規定是要與其他軍戶一道坐船的，身上已經去了刑具，但考慮到同業的軍戶大多數是帶著家眷的，不好彆的尋船坐，便放寬了要求，讓世人各自分開坐船。周合幫著雇了條船，讓章家人能齊聚在一處，接著卻要與她們告彆。

周合淡淡隧道：“與你們一樣的軍戶家屬有很多，我雖成心照顧你們，卻擔憂叫旁人看了，會引發非議，於你們反無好處。放心，我已經托人往千戶所辦理過了，必不會叫你們刻苦就是。”

章敝心中暗恨，咬牙道：“可也不能因為有人等著給我們下套，我們就隻能往這些凶惡的處所去了啊！再說，周叔先前不是說過麼，廣東一地有很多衛所缺人呢，即便那李師爺把清遠衛這條路給堵上了，不是另有彆的衛所？何必非要往這三處去？”章放偷偷看了章寂一眼，見他深思不語，便板起臉怒斥弟弟：“我們章家祖上是以軍功起家的，大哥在軍中也有些申明，你我兄弟雖不敢與大哥比擬，也彆墮了祖宗威風，怎能因為去的處所不大承平，便慌裡橡張的？父親先前就說過了，既然成了軍戶，今後便是甲士了，即便要真刀真槍對上倭寇，也不能畏縮。再者，若我們立了功績，說不定還能藉機東山複興，方不失我章家將門本質！”章敝啞口無言。章家祖上確切是以軍功起家的，但幾代人傳承下來，早已改弦易張，連父親章寂在軍中多年，也隻是隨波逐流罷了，遠遠稱不上甚麼名將，平輩的也就隻要長兄章敬在邊陲擔負實權武官，若不是人緣偶合之下，打過幾次小敗仗，怕是早早就要調回京中換個安逸的職位了。

章敝看向老婆，目光放柔。明鸞在旁看著，撇了撇嘴。

聽完兒媳們的轉述，章寂長歎一口氣，遲遲冇有說話。章放低頭深思。

章放歎道：“誰不想要安然？隻是你也聞聲老周探聽到的動靜了，阿誰李師爺背後站著高家，就等著給我們下套，好借刀殺人呢，如何能夠會放我們去那承高山界？”

章敝夙來對家中大事冇甚麼主意，統統都服從父兄叮嚀，隻是此事乾係到今後的餬口，他也非常在乎，見父兄都不吭聲，便有些焦心了：“父親，二哥，你們感覺哪處好？依我說，這三處都不是甚麼好處所，不是倭寇，便是瑤亂，莫非就冇個承高山界麼？哪怕是貧寒些，有陳家照顧，熬一熬就疇昔了，安然二字最要緊。”

明鸞鬆了口氣，忙笑著向周合伸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