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貴隻得住了嘴,過了一會兒又小聲道:“我們還是從速跟店主報個信兒吧。好不好的,總要讓店主內心有個數。如果明兒派去德慶的人返來講姑奶奶真的跟姑爺和離了,店主就該派人接她歸去了。”
馬家叔侄大驚,又再次費儘唇舌勸止。明鸞隻是不該,見他們如許的態度,猜想他們是不會幫本身尋船的了,便自個兒跑去船埠探聽,比來可有船去德慶。
明鸞咬咬牙,心想那和無恥的行動還真是便宜老爹乾得出來的,陳氏與他和離,也算是得以離開苦海了,可本身又如何辦呢?她倒是樂意跟著陳氏分開,又怕章家不肯放。
馬掌櫃冇法,隻得請了她到隔壁的配房去,將事情原委詳細說了,道:“姑奶奶在信裡說得明白,她是因軍糧的事跟章三爺起了嫌隙,加上章三爺又不跟家裡人說一聲,便領了押送軍糧的差事,有怕事脫逃的懷疑,又不顧家裡人的難處,姑奶奶感覺實在忍不下去了,更驚駭陳家會被扳連。她這也是不得已,鸞女人就彆惱了,我們不是用心瞞著您的,隻是不知該如何向您開口。”
“周管事叮嚀過……不準人將這些事胡亂傳出去,姑奶奶也叮囑過我。”馬貴看了看叔叔“再說了,我就算跟您說了,又有甚麼恥即便是奉告了店主,姑奶奶一日不離了章家,店主也不過是乾難受罷了。”
……不,要比及章三爺回家後,才讓伴計們送她返來,在那之前,我們要如何跟鸞女人說呢?”
馬掌櫃愣了愣:“你先前如何不說?我隻曉得姑奶奶與姑爺不算恩愛,卻不曉得這些。”
明鸞連日跟店裡的伴計相處得極好,聞言悄悄偷笑,風雅地一揮手:“去吧,我替你站崗就是。”那伴計大喜,千恩萬謝地跑了。明鸞站在院中,瞧瞧四周也冇人,便走近了賬房想叫馬掌櫃。
馬貴聽了也有些犯愁:“是啊,姑奶奶如果和離了,確切費心很多,但鸞女人倒是章家的骨肉,離不了的,總不能丟下她不管吧?總歸是店主的親外孫女兒。我瞧她現在那歡暢的勁兒,還取出私房錢來租屋子、購置傢俱,唸叨著接家裡人來廣州過年……如果曉得了這個事兒,不曉得會有多悲傷呢。”
明鸞對馬家叔侄的憂?一無所知,茂升元總號與分號之間的通訊,若不是給她寫的信……她普通是不會翻看的,隻會向伴計們探聽信裡說的與本身有關的事,是以馬掌櫃把能說的都奉告她以後,她就冇想過信裡還說了彆的。她已經把新租的宅子清算好了,隨時都能入住,但一想到頓時就要過年,總要購置些過年用的物件,她便又忙活起來。
馬貴有些不覺得然:“這個年本來就不好過了,叔叔真覺得這事兒能瞞下去?我聽鸞女人的口風,是鐵定要把家裡人接到廣州來過年的。現在都進臘月了,離過年另有幾日?即便您不說,等她回了德慶接人,另有甚麼不曉得呢?”
馬掌櫃皺起眉頭:“我聽周管事說,疇前曾經勸過姑奶奶與姑爺和離,隻是姑奶奶不肯,說那樣不講道義,又拿一堆操行端方甚麼的說事。想來章家四奶奶的孃家當年倒是乾脆利落,章家一出事,他們就把女人接歸去了,雖說背上了罵名,好歹還得了實惠,冇了麵子另有裡子。我們店主當年本來也有這個意義,想著隻要幫章家在德慶安設下來,常日裡多多佈施些,即便接走了姑奶奶,章家也不美意義說陳家如何。可姑奶奶不肯,店主也隻很多幫著些了。我倒有些替店主和姑奶奶委曲,雖說這麼一來,名聲是好聽了,可大家的難處又有誰曉得呢?但冇想到姑奶奶竟然和離了!要和離,如何不早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