棲霞正應接不暇,端著盤子罵道:“天然是先緊著本日,府中辦大事,冇由得先操心你明日的貓臉狗臉的!”
卷草絞著衣角,持續說道:“另有更氣人的呢!你曉得本日那曹家是派誰來送的賀禮?”
秦機年逾四十,僅娶一妻一妾,原配正妻乃江州巡撫之女徐氏,膝下生有一兒兩女:宗子秦羽年二十五,娶兩江總督之女陶佩為妻,生有一女,年六歲,取名秦浣;次女秦綸,年十七,待字閨中,尚未婚配,秦機中意陶佩之表兄,鹽運大臣之宗子曹泠,兩家皆成心,隻待過了仲春二,便將此事挑明,時至端五便再無不成的了;秦機最小的女兒,秦純,年方十四,前程尚無定論,徐氏痛子,想多留她在身邊幾年,享嫡親之樂。
秦純,年方十四,描述很有其姐之風,但因秦機過分寵溺,慣得她不愛讀書,唯愛女紅刺繡,一片天真爛漫。
秦機有一愛妾,名喚柳如眉,乃江陽縣令之庶妹,小家碧玉,通詩詞,頗得秦機愛好,隻是一貫體虛,身形肥胖,在子嗣上無所出。秦府之人皆稱其為眉姨娘,隻因她多愁善感脾氣乖張,閤府高低與她合得來的人未幾,與徐氏也隻是大要客氣,井水不犯河水,她卻獨愛秦綸、秦純兩姐妹,視如己出。
小丫頭識相退去,隻見秦綸的丫頭卷草又黑著臉出去了,負氣坐在一旁的瓷凳上,撇著頭向內不說話,棲霞曉得卷草的脾氣,是個甚麼事都寫在臉上的直腸子,便放下盤子問道:“小姑奶奶,這又是如何了?你看我這焦頭爛額的,你不說來幫幫我,倒在這裡跟誰負氣呢?”
秦機身形魁偉,一表人才,通文墨,識經濟,徐氏秀外慧中,溫文爾雅,所生的三個孩子皆鐘靈毓秀,出類拔萃。
本日上元佳節,又恰逢是秦機之母秦汪氏的六十大壽,秦機作為宗子,天然要籌辦。秦機有一弟,秦權,遠在都城上任,冇法趕返來替母祝壽,遙寄人蔘十株、肉桂兩箱、冬蟲夏草一盒、阿膠兩箱、藏紅花兩匣、翡翠手鐲一對,黃金一百兩作為賀禮,呈於客堂之上。來往之人無不讚其孝心。秦機另有一妹,秦樸,嫁與皇親一年後便早亡,此事乃是秦府忌諱,無人敢提。
“本日來了這麼多人,不知廚房的柴火可還夠用?光是溫酒,我便燒了三四趟水,如此下去,隻怕明日洗臉便不得柴火了。”一個小丫頭來尋徐氏的大丫頭棲霞。
秦綸更不必說,秦家長女,是江州城數一數二的美人,身材矗立纖細,膚白貌美,雙目如一江春水,朱唇如仲春春花,發如墨染,眉若黛山,一顰一笑皆動聽心,一步一態儘是風情。最可貴的是秦機非常正視對這個女兒的培養,並冇有因為是女娃就輕視了她的教誨。秦綸自幼隨秦機走南闖北,胸中很有見地,又自幼與秦羽一處學習,讀得諸子百家,腹有詩書氣自華。秦綸到了將笄之年,求親之人踏破了秦府的門檻,隻是秦機早就表白態度,家庭門楣不是最首要的,關頭是看男方品德如何,還要秦綸中意。久選以後,這才定下曹泠,曹泠乃家中獨出的嫡子,風華正茂,漂亮蕭灑,與秦綸幾次遠遠相見,兩邊皆中意麪貌,唯其另有一庶出的弟弟,名喚曹沁,其母原是江州城聞名的女鬚生楊氏,傳聞曹沁不學無術嗜酒好鬥,在內裡風評不佳,是個地痞敗落戶,唯此一樣,秦機不甚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