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瞅著納九爺已經把話題扯到了九霄雲外，相有豹從速打斷了納九爺的嘮叨：“那照著師叔您這麼說，這位水先生就是一教書先生罷了！他上門要這異獸圖的殘片，我們說死了不給，不也就打發疇昔了？”

伸手在納九爺背脊上不輕不重地拍打著，相有豹也是一臉莞爾的模樣：“師妹，你這也太能挑時候了！冇見著師叔這兒說得正過癮麼？好賴你也讓師叔說完......”

嚥下第四個粗麪窩頭，相有豹掃了掃衣衿上的粗麪殘渣，一抬手扔進了嘴裡，再端著一碗香氣四溢的熱茶漱了漱口，這才滿足地感喟了一聲：“這飯吃得......早餐、晌午餐都擱在一塊兒了，倒也乾脆、扛餓！”

像是決計要打斷納九爺吹牛的興頭，坐在一旁的納蘭猛地接上了納九爺的話頭：“水先生說――當年先祖尚且不畏斧鉞，吾等先人豈懼洋槍？”

斜了相有豹一眼，納九爺用力搖了點頭：“能有這麼好對於，你師叔我還犯甚麼愁？這位水先生旁的都好，就一個事情上叫真――凡是他看上眼了的古書古籍，那是不管如何也要弄到手過過癮！就大前年，這位水先生也不曉得是聽誰說的，南苑有一戶大戶人家藏了一副甚麼碑本，尋上門去死活要求那碑本看一眼。眼瞅著人家不給瞧，十冬臘月的氣候，水先生愣是能在那大戶人家門口跪了兩天兩夜！”

喝了幾口茶穩了穩心神，納九爺喘著粗氣應道：“幾年前國立清華大學的牌子剛掛上，水先生卻不過幾位做學問的老朋友情麵，在國立清華大學裡應了個傳授的職位，專教古文！聽人說水先生上課向來都是踩著鐘點進講堂，下課的鈴鐺一響立馬走人，從不理睬那些個門生。還傳聞......水先生這輩子就冇娶妻，家裡頭給訂的那門婚事他是說死了不認，訂婚的那家女人都上門在他家服侍水先生家老孃二十來年了，也都冇個名份，跟老媽子似的。傳聞都冇圓房......”

眼睛一亮，相有豹頓時來了精力：“軟骨猴兒？”

一把拽住了納九爺的胳膊，相有豹兩眼放光地盯著納九爺笑道：“師叔您彆焦急，我有體例對於這位水先生了！”

轉悠著眸子子，相有豹端著茶碗喝了幾口茶水，如有所思地朝著納九爺說道：“可師叔......您也彆光焦急這位水先生惦記咱家手裡那張異獸圖殘片的事兒。我聽方纔那位水先生說的.....他手裡頭，也有張異獸圖的殘片？另有一對兒甚麼......墨猴兒？”

伸手拈了一塊小醬蘿蔔扔進嘴裡，相有豹一邊有滋有味地嚼著小醬蘿蔔，一邊驚奇地朝著納九爺笑道：“師叔您倒是細說說，如何這水先生就這麼難對於？方纔聽您跟水先生說的那些個話，彷彿這裡邊......”

狠狠白了相有豹一眼，納九爺冇好氣地站起了身子：“那藥材太霸道，服侍出來的猴兒連骨頭都是軟的，很難贍養過三個月！再說那骨頭一軟，彆說是磨墨，連餵食都得送到嘴邊，如何能比得過真墨猴兒的靈醒？”

訝然張大了嘴巴，相有豹頓時暴露了一臉難以置信的神采：“每天去玉泉山打水？這位水先生家裡......那很多大的譜兒啊？”

咂巴著嘴唇，相有豹拿動手裡的茶碗漸漸閒逛著，像是想起了甚麼似的：“倒是聽徒弟提過一句，說墨猴這玩意隻要廣西陽朔、武夷山一帶纔有！真如果想在這墨猴上做文章......一時半會兒的，這四九城裡隻怕是找不出這奇怪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