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悠動手中的兩枚古玉核桃，齊三爺沉吟半晌，像是自言自語般地咕噥道：“就這半拉月的日子，四九城裡倒是真來了很多外路的客人......”

對勁洋洋地地賞識著左先生臉上的駭怪神采，齊三爺反倒是抓過了溫在酒插子裡的小酒壺，為左先生斟滿了他麵前的杯子：“另有您，左先生！四年前您來的北平城，不過一個月的工夫，您的菊社就做的紅紅火火！北平城裡做買賣的爺們，多數認個老字號、講究個老友情。重買賣開張三年能不倒，已然是掌櫃的運營有方。可您的菊社，竟然就能在一個月裡擠兌得老南彙、興榮號和聚勝源這三家做南北貨的老字號關張......”

悄悄拿起了鑲銀的烏木筷子，齊三爺夾起了一塊蔥燒海蔘，慢悠悠地放到了左先生麵前的小碟子裡：“本錢大、本事大、場麵也大，就如許的買賣字號，說句不怕左先生您見怪的話，就算是交到那些晉商、徽商或是浙商的積大哥掌櫃手中，隻怕主家內心頭也得捏著一把汗！可如果背後的店主是日本國，那把這買賣交到您手裡頭來做，也就理所當然了！您說是不是――左之助勝政先生？！”

半月樓後邊的大院子裡，一向都備著幾個僻靜的雅間。平常來半月樓裡雅集的爺們如果想尋個僻靜處所聊個私房話，多數是讓半月樓裡的伴計領著進雅間細聊。

一樣拱了拱手，齊三爺也是客客氣氣地淺笑著：“有勞左先生久候，怠慢怠慢！”

強壓著心頭的悸動，齊三爺伸手扶住了身邊的八仙桌，倒是深深地吸了口氣以後，這才穩著嗓門低聲叫道：“出去發言吧！”

差未幾過了有兩頓飯的工夫，齊三爺猛地聞聲一陣短促的腳步聲走到了雅間的門口。伴跟著悄悄的拍門聲，管家那較著帶著嚴峻的聲音隔著豐富的門板傳了出去：“老爺，事兒探聽清楚了！”

眯著眼睛，齊三爺笑得像是一頭積年景精的老狐狸：“願聞其詳！”

“早晨十點的火車，說是直接回奉天！”

這以後，半月樓的小伴計會識相地退出雅間。不聽到雅間裡號召人服侍的銅鈴鐺響起來，周遭三丈以內毫不會有一個閒人！

重重地點了點頭，管家不由自主地抬高了嗓門：“弄明白了！說是張大帥的這小閨女常日裡就喜好玩鷹鬥狗，折騰些奇怪玩意。上麵的人湊趣，就花了大代價，給這位蜜斯奉上了這七殺蠍和點金石，順帶著還奉告這蜜斯每年四九城裡都有這鬥蠍的秋蟲會！可巧這張大帥要來北平城裡議事，這位蜜斯軟磨硬泡的就跟著來了......”

抬眼看著本身身邊欲言又止的左先生，齊三爺臉上的詭異笑容愈發的稠密：“這就像是左先生開著的那家買賣――菊社，山南海北、各種貨色，隻如果有人傳聞過的東西，左先生就能弄來，實在算得上是手眼通天！對買貨的人來講，隻如果能買到本身需求的貨，那左先生這家買賣的招牌究竟是叫菊社，還是叫......菊構造，這都無所謂！”

抬手製止了管家的乾脆，齊三爺漸漸站起了身子，來回在寬廣的雅間裡踱步，好半天賦扭頭朝著管家喝道：“他們甚麼時候分開北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