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迷惑地看著正要帶著九猴兒出門的相有豹，謝門神甕聲甕氣地朝著相有豹問道：“這都掌燈的時節了，你這是去哪兒？”

連著兩天這麼辛苦下來，連去趟茅房都得一起小跑，捎帶手的再從夥房路過期喝幾口涼水潤潤嗓子。雖說夥房裡謝門神家媳婦做出來的晚餐都是常日裡小門徒們最愛吃的蔥花油餅，可迎門的這八個小門徒全都是叼著油餅就打起了打盹

而其他的那些小門徒也都冇閒著，前後引領著那些找上門來要買主顧牌子的玩家在簽房、押房裡來迴轉悠，再服侍著那些早買了一等主顧牌子的高朋上諸位坐館徒弟或是納九爺跟前訂下個靠前的坐次，鞋根柢都已然磨薄了一層。

不算一樣待在屋子裡的相有豹，納九爺和其他幾個坐館徒弟都把腦袋湊到了那張草紙上，瞪著眼睛看著那數量字，不約而同地倒抽了口冷氣！

“能幫手的嘴？”

扒拉著算盤珠子，胡千裡拿動手裡頭那支將近寫禿了毛的狼毫筆在一張草紙上記下個數量，伸手把那草紙推到了桌子中間，啞著嗓門低聲說道：“加上昨兒一天的賬目，這個是總數！”

也就因為這事理，隻一聽火正門堂口要大開流派，恭請前輩高人與火正門掌門人納九爺當眾比拚服侍玩意的絕活兒技術，且都不說四九城裡喜好服侍玩意的爺們都炸了營，那就是閒著冇事的各路場麵上的人物，也都亂紛繁四周托人找門路，想要去火正門堂口裡看看這份希奇。

這動靜剛一傳出去，滿四九城裡場麵上走著的爺們冇一個不挑大拇哥，誇一聲納九爺手麵大、場麵大、夠講究！

就像是中藥行裡暗裡的說法――不說明白就是寶，說明白了就是草！

不等九猴兒回話，相有豹倒是嘿嘿一樂，指著一樣一臉不解神采的納九爺笑道：“馮六爺手裡頭冇東西可典當、質押，可我師叔手上可有個火正門不是？！我估摸著這事兒也是假和尚攛掇出來的，等後天那場麵上拿著大把的大洋朝著世人麵前一放，逼著我們拿錢對賭！到時候馮六爺耍嘴皮子耍贏了，立馬就能掏咱火正門的家根柢。哪怕是輸了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馮六爺身上可另有個火正門前輩的身份擱著呢，人家還不麻溜兒的找我師叔逼債？倒是那賽秦瓊估摸著，是滿目春那事兒叫假和尚摸著點風聲，這就上門找賽秦瓊挑是非去了！”

降落地承諾了一聲，九猴兒中規中矩地走進了屋子裡，再照著常日裡的禮數一一貫納九爺等人存候以後，這才朝著相有豹低聲說道：“人都聚齊了，一共八家字號主事的，都在便宜居雅間裡候著！門口我安排了四個機警的小兄弟看著，有刺眼的人露臉的話，立馬就能有人報信！”

有些冇抹著腦筋似的，謝門神不由訝異地接上了九猴兒的話頭：“放印子錢的主兒？那可都是一幫子吃人不吐骨頭的玩意！這假和尚和白傻子且非論，就那位馮六爺，手裡頭可也都冇甚麼能典當、質押的東西，這幫放印子錢的，如何就能策應了他們乞貸？！另有那賽秦瓊假和尚如何又能跟他摻雜到一塊兒去了？”

從古至今，也非論是五行八作、何門何派，傳功授藝教絕活兒的時候，差不離都是關門閉戶、摒退閒人的做法。

站起了身子，相有豹一把拽開了房門：“出去發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