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警局偵緝隊？段爺，我們北平巡警局裡，哪兒有這麼個字號？”

可冇想到平常時節也都是這麼矇事兒、混場麵的段爺，在回了珠市口兒大街上憋屈了幾天以後，倒是當真長了脾氣、本領，剛回了巡警局就想要練個從冇人敢招惹的大活兒給自個兒表態添彩？

皮笑肉不笑地看著在自個兒跟前歪傾斜斜站成了步隊的巡警，段爺先是慢悠悠抬起了胳膊打一拱手，這才嘿嘿憨笑著開口說道：“諸位長幼爺們。我們但是有日子口兒冇見著了！今兒我姓段的算是重回舊地，私底下揣摩著，那是如何也得跟諸位長幼爺們打一聲號召――我姓段這就算是返來了，還坐著北平巡警局局長的這把金交椅！”

而彆的幾個跟段爺有些不對於的巡警，臉上卻全都是一片灰敗色彩，腿腳也都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

一個叫下屬瞧著不紮眼了，說不好哪天撞那悍匪大賊的窯口，頭一個就得戰戰兢兢拿捏著短槍硬火朝著內裡衝。運氣好了，叫那逮捕的悍匪大賊一槍崩飛了天靈蓋，好歹也還能算是個因公殉職，家裡頭多未幾少很多也都能見著幾個撫卹銀子。不利催時，身後邊莫名其妙飛來槍子兒直奔後心，死了那都是臨陣脫逃、死不足辜！

就憑著巡警局裡這些個是非硬火，還揣摩著去撞人家窯口？

巡警局裡廝混幾年下來，誰還不曉得這巡警局裡的路數有多黑呀？

話音落處，好些個自認與段爺另有幾分香火友情的巡警。頓時扯著嗓門叫開了好，而另一些多少是趁著段爺落魄時給過段爺小鞋穿的主兒。臉上卻全都是一副灰敗的模樣，很有些心虛地偷眼瞧著段爺的神采，私底下也都悄悄策畫起來該不該另尋他處發財？

既然是連四九城裡場麵上的爺們都經多見慣瞭如許場麵，也就更不提官麵上那些能拿著臉皮當抹布使喚的主兒做派如何？

“段爺您瞧，您對勁的那紫砂小茶壺，我可都一向細心給您收著呢，就等著您會來再坐金交椅、重披麒麟袍的時候擱回了您手裡！可巧了，今兒早上剛得著了點兒紫毫龍井芽兒。鬆枝子燒開的玉泉山泉水給您沏了一壺，您利市品品？”

難不成今兒段爺剛回巡警局，打的就是藉著這撞窯口的名義公報私仇？！

“得嘞，我這兒再請段爺您個示下――那肖家老號的窯口中藏著的人物，是拿活的，還是.......”

“段爺，您就擎好吧！”

呼喊聲起處，本來還算得上清淨的巡警局裡頓時雞飛狗走、亂成了一鍋粥。有好些的常日裡就得挎槍巡街的巡警倒還好說，倉促忙忙紮上腰帶、跨上長槍硬火也就算齊活兒，腳底下一起趔趄磕碰地直衝著巡警局院子裡猛跑，而另一些平常時坐在辦公室裡磨洋工、混陽壽的主兒。現在卻全都忙著尋帽子、找腰帶，奔出門來纔有想起冇帶傢什。好輕易一通慌亂鎮靜，等得巡警局中統統人都戳到了段爺跟前的時候，已然是疇昔了兩碗茶的工夫。

乍然間聽著段爺說出來這麼幾句話，好些個站在段爺跟前的巡警全都瞪圓了眼睛，很有些難以置信地看向了還是是一副憨笑模樣的段爺......

四九城裡巡警局中人物，常日裡打瞎子、罵啞巴，訛好處、抖威風那是本行活計，天然是耍弄得爐火純青。可真如果對上了些個凶悍盜匪，那可向來是嘴裡嚷得凶、腳下縮得快，但求是能把人哄走就算完事，拿下了幾個不入流的蟊賊青皮都得算是做了件大活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