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三百六十行，也都甭管是正行活計還是偏門技術，哪行裡都能有些個行話切口、唇典暗詞。

雨點般落下的各色雜物當中，兩個兀自支棱著胳膊喚鷹的矮壯男人身上頓時便開了個鹽醬鋪子，捎帶著腦袋上也都叫硬些的物件砸得破皮開紅，四隻雀兒鷹迴旋在兩個矮壯男人頭頂，倒是不管如何也落不下來，倒是叫那些四九城爺們砸出來的百般物件驚得怪叫連連。

像是能聽懂了謝門神說話普通。兩隻挑眼兒畫眉頓時嘰嘰喳喳地在謝門神耳邊一通喧華，倒是像極了兩個要在大人跟前爭寵的孩子普通。

“還真是！人都說九龍香是令媛難求半兩，四九城裡也就皇宮大內和幾家大宅門裡能見著些許，冇想到火正門中倒也有如許的寶貝？”

“好傢夥.......火正門為了今兒這百鳥朝鳳拜鳳凰的場麵，真算得上是下了血本了！這都非論今兒見地的這些個火正門中調教鳥雀的手腕，隻說能聞著這股子九龍香的味兒，可也就算是得著大便宜了........”

七嘴八舌的群情與讚歎聲中，老早叫瞧熱烈的四九城爺們擠出了人圈子的兩個矮壯男人相互對望一眼，幾近是不約而同地扭頭看向了坐在桌子後邊、一樣叫謝門神演練的技術驚得目瞪口呆的賽秦瓊，擰著嗓門朝賽秦瓊喝道：“賽.......賽爺。你在......傻乎乎的乾些甚麼？你的.......事情.......頓時的辦！”

哨音起處，本來盤繞在謝門神身側周遭飛舞的百般鳥雀頓時撲扇著翅膀直奔大架子車上各自的鳥籠。而那兩隻一開口就鎮住了場麵的挑眼兒畫眉倒像是得著了軍中號令普通，一起鳴叫著飛到了謝門神肩頭，像是要朝著謝門神說些梯己私房話似的，把喙最準了謝門神的耳朵悄悄鳴叫起來。

“孫子，招傢夥嘿.......”

擱在田野山林中說來，甭管是隻能拿得住鳥雀田鼠的雀兒鷹。抑或是能叼羊捕狼的金線雕，雖說是凶悍迅猛、難尋敵手，可也都不樂意去招惹喜鵲。這倒也真不是因為喜鵲有如何本事，隻因為喜鵲糞便中不曉得有些啥古怪玩意，一旦感染到老鷹身上，那就是個毛脫肉爛的了局。

雖說賽秦瓊帶在身邊的那些個青皮地痞是積年拋磚擲瓦的裡手熟行，可畢竟人數上也就小三十號人，麵對著幾百人掄胳膊叫號地把百般物件砸了過來，好些個奸猾些的青皮地痞丁點躊躇都冇有便翻開了腳底抹油的主張，有幾個凶悍些的青皮地痞在捱了好幾下健壯的以後，也都捂著腦袋、護著麵門連連後退，再冇了常日裡逼迫良善時的凶橫模樣。

都還冇等那四隻雀兒鷹飛回到那倆矮壯男人的胳膊上，人群中已然有氣性大的四九城爺們開口呼喊起來：“技術比不過人家就耍臭訛、上凶禽，這他媽還捎帶手的砸傢什、毀場麵，你橫是就當你家才懂卷堂大散的路數不是？”

“這事兒您還真說著了――瞧見我身上這物件冇有？甭瞅著就是瓜子大小，論年初也都有了小一百年，可戴在身上還是是蟲蟻不近，當年宣宗皇上賞的！”

“慧貝勒爺，這還真就叫您說著了――壽陽梅的暗香味兒，聞著了冇有？”

“祛蟲香？這物件我可也傳聞過，像是從南邊深山老林裡頭才氣得著的玩意，掛在身上能消滅蟲蟻！當年皇宮大內裡邊，倒是也有拿著這物件賞人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