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話說了個半截子，嚴旭側著腦袋、瞪圓了眼睛看著一處小樓門前停著的一輛小汽車看了半晌，這才指導著那小汽車朝相有豹說道：“瞧見那輛車冇有？見天兒坐著那車來相姑院的，就是四九城裡出了名的玩主兒、北平市當局裡一名大官兒貼身的文膽，重金禮聘的前清秀才，傳聞還去太小日本的地界留洋，回了四九城裡就敢當人吹乎自個兒學貫中西！家裡頭養著四五個兔兒爺還不算，向來好的就是去這相姑院裡消遣！就這號人物，瞧動手裡頭冇啥權益，可仗動手裡一支筆寫出來的文章、辦出來的案牘，咬人向來都口口見血。給人上眼藥子、使絆子更是手拿把掐，壞得都跟經了霜雪的西瓜似的――皮兒翠綠，可肚裡都快爛得冇了瓤了！”

再朝著背麵數算，也都不曉得是這暢罄園中風水不好、又或是宅邸仆性命裡福薄。但凡是買下、租下了暢罄園居住的主兒，不出五七年，全都是個家道式微、沉痾纏身的了局。

論起暢罄園，四九城裡白叟連眼皮子都不帶眨的，全都能迎頭撂一下一句話――暢罄園中富不久！

略一點頭，嚴旭沉吟著朝相有豹應道：“這事兒倒是也真不敢說打包票，隻是光我曉得的，暢罄園裡好幾位仆人都跟那些相姑院的主兒有過掰扯爭論，可到頭兒也隻能是偃旗息鼓、不了了之。一來是因為這相姑院裡頭的主兒已然籌劃的下九流都不收的謀生，鬨將起來滿是一副拿臉擦腚的做派，誰也都經不住他們那路噁心體例。二來.......四九城裡可有很多有權有勢的主兒，是這相姑院裡的常客.......”

看著那兩座小樓上的燈火把小半個暢罄園照得透亮，穿戴一身深藍緊身衣裳的相有豹一邊打量著暢罄園中已然燃燒了燈火的幾處屋子，一邊低聲朝著嚴旭應道：“嚴爺，我瞅著那幾處住人的屋子裡全都滅了燈火。外邊兩處小樓上的亮光也都照不疇昔，要不我們嚐嚐朝內裡趟？”

來回打量著那些已然燃燒了燈火的屋子和兩座燈火透明的小樓，相有豹皺眉思忖半晌，摸索著朝嚴旭說道：“嚴爺，照著您說的，這些個相姑院能戳在暢罄園中間，見天兒都鬨得絲竹吵嚷、燈火透明，就是因為暢罄園裡住著的差不離全都是外路來四九城裡的人物，就算是當真要計算起來，也會因為在四九城裡冇根冇底、得不著太大的好處？”

“這事兒你放心！潛行裡頭藏身八法，頭一樣就是到哪山唱哪歌，口音上頭保管錯不了！說來可巧，這附近就有一處裁縫鋪子，我們敏捷著！”

蹲在了一處衚衕口的石牌坊上邊，換上了一身淺黑緊身衣裳的嚴旭盯著暢罄園旁還亮著燈火的兩座小樓，很有些懊喪地朝蹲在本身身邊的相有豹說道：“今兒算是不利。怕是有那嘬死的主兒包了這兩處相姑院消遣，不鬨到天光日白是走不了了！”

ps：注1：混蛋，指忘懷禮、義、廉、恥、孝、悌、忠、義八字。後為人丁口相傳，也作‘王八’。

非常獵奇地看著滿臉不屑神采的嚴旭，相有豹禁不住開口問道：“嚴爺，瞅著您對此人物這麼知根知底，莫不是.......”

皺著眉頭，相有豹凝神揣摩了半晌，方纔朝著蹲在石牌坊上的嚴旭低叫道：“嚴爺，那就算是全然冇了燈火，我們出來趟道的時候，怕也躲不過那些公開裡的哨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