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顯是見過那張異獸圖的殘片，納蘭禁不住急聲說道：“可熬蠆這七天下來，必須得是不斷的有人拿著薺草隔開那些想要鬥在一起的蠍子，還得不斷的從內裡抓野蠍子喂那些個鬥蠍！異獸圖殘片上都寫著的――前清年間那頭七殺蠍，火正門裡九九八十一小我輪番上陣，最後也還是一個冇看住，毀了那七殺蠍一隻鉗子......”

抬眼看了看滿臉不解神采的相有豹，納九爺微微歎了口氣：“這秋蟲會裡頭的水可深著呢！聽門裡白叟說過，晚清那陣子，就有負氣的玩家為了得個蟲王的名頭，一口氣找了小一百人充當玩家，一人手裡分了兩隻鬥蠍的朝秋蟲會上撞！一番車輪戰下來，如果不是當年火正門裡剛好有一隻鬥蠍撐住了場麵，那年的秋蟲會可就真讓那負氣的玩家得了頭彩了！”

滿不在乎地指了指廚房，相有豹紮煞著膀子叫道：“一隻羊是趕，兩隻羊也是放！都說虱子多了不癢、債多了不愁，師叔您就是坐在這兒揣摩到頭髮都白了，秋蟲會上還是得仗著我們手頭的鬥蠍一場一場打下去不是？有工夫揣摩這些個冇用的，倒還不如花工夫好好揣摩我們如何去服侍好本技藝頭的鬥蠍！”

擰著眉頭，納蘭隻是愣怔了半晌邊回過神來，驚奇地瞪圓了眼睛：“您這是要......熬蠆？”

不緊不慢地在旱池子裡的底土上劃著巴掌大的小方格，相有豹倒是一點也不焦急，慢條斯理地順著納蘭的話頭說道：“甚麼九九八十一小我輪番上陣服侍七殺蠍，那就是火正門裡的玩家拿著哄人的片兒湯話！前清年間，火正門裡連徒弟帶門徒，加上打雜燒火的，攏共也才三十來人！”

不等納蘭說完，相有豹已經從厚木板上支起了身子，朝著在木板另一側忙得不亦樂乎的納九爺叫道：“師叔，我這塊兒弄好了，您漸漸把那些個蠍子趕過來吧！”

小口啜飲著熱茶，納九爺附和地點了點頭：“就麵前這幾年，德勝門齊家在南蠍上頭冇少下本錢！前年秋蟲會上出陣的南蠍，一個照麵都冇能走下來。可客歲......閨女，客歲是如何個路數？”

如數家珍普通，納蘭扳動手指頭說道：“客歲秋蟲會，德勝門齊家的南蠍接連打贏了六場，第七場上才輸給了德貝勒手頭那隻用點金石服侍出來的鬥蠍！可第八場上去的那隻南蠍又是連贏了六場，這才叫一個河間玩家的鬥蠍給鉗斷了尾巴！”

就著熱茶一口氣吃了倆芝麻火燒，納九爺滿足地感喟一聲，朝著身邊暴露了滿臉笑容的女兒寵溺地掃了一眼：“這日子，要每天能這麼著，我也就結壯了......”

抿著嘴唇輕笑一聲，納蘭回擊指了斧正在冒出裊裊炊煙的廚房：“哪兒還用得著等您叮嚀？方纔我都藥爐子都刷潔淨了，正擱在灶上偎著去水氣呢！”

揮動動手中的薺草，納九爺再次隔開了兩端即將撞到一起的鬥蠍：“火正門裡熬鬥獸的口訣裡，狗七猴八鷹十五，鬥蠍三天就能見分曉！你爸爸手裡那張異獸圖殘片上倒是有幾句話尾巴，說熬蠆是七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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