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頭舔血，百無忌諱！”

捂著被打得傾斜的鼻梁，另一名菊社中押運貨色的伴計忙不迭地點了點頭：“全都被搶走了！”

死死地捂著肚子，那二十幾個壯棒男人全都在地上掙紮翻滾起來，慘叫的聲音伴著從口鼻中湧出來的黑血，把個本來就有些偏僻的宅子襯著得像是陰曹地府的刑房般可駭！

也不曉得過了多長時候，從那大宅子通今後院的玉輪門後，猛不盯地響起了個彆扭著嗓門的聲音：“諸位爺們，久等了！”

屁顛屁顛地湊到了段爺身邊，在段爺身邊使喚慣了的主子也不必再等叮嚀，已經伸手從段爺手裡取過了那長方形的紙盒，拿小指甲從紙盒裡摳出一丁點白麪擱舌頭上一舔，立馬就亮著眸子子、伸著四個手指頭低叫起來：“段爺，端莊的好白麪兒！就算是這些箱子裡全都隻要幾盒白麪，拚集起來也有很多的分量。再摻雜上點兒旁的玩意壓住分量，咱今兒早晨少說就是這個數的進項！”

微微朝後退了半步，段爺勘堪避開了那朝著本身腿腳伸過來的巴掌：“可拉倒吧！經我姓段的手裡送去閻王爺那兒的性命，少說也得有好幾百了，可我還真冇見過半夜裡有鬼上門找段爺我的後賬！我說，這另有一個帶點眼力見的冇有？還等著段爺我親身驗貨不是？”

冷哼一聲，那彆扭著嗓門說話的人不由略略進步了些聲音：“諸位爺們，這不對吧？我請諸位爺們攔下來的東西，可不該是這麼個數量？”

固然是站在玉輪門後的暗影裡，那彆扭著嗓門說話的人明顯也看清了從箱子裡倒出來的東西是寥寥幾個長方形的紙盒，剩下的卻全都是一塊塊缺邊損角的青磚。

微微一縮脖子，段爺身邊的主子奉承地笑道：“還是段爺您看得長遠！就今兒這一手，我們到手發財的還不算，就憑著幾副慢藥兌在酒菜裡，兵不血刃的就拾掇了這些個在四九城裡做‘攔齋’買賣的主兒，拿出去就是大功一件！我說段爺，您這回但是又得在四九城裡露臉出彩了！”

嗤笑一聲，段爺倒揹著雙手，慢條斯理地走到了那堆磚頭旁，吃力地哈腰從磚頭裡撿起了個長方形的紙盒扯開來看了看，嘴裡倒是曼聲說道：“行了，四九城外八十裡、蛤蟆灣汪大蛤蟆的人馬向來就是一股子，就算是汪大蛤蟆本年開春的時候失了風、叫人把腦袋掛在了城牆上，那也冇傳聞汪大蛤蟆手底下的人散成了三撥！還跟我這兒捏弄著場麵、一撥人想收三撥人的錢不是？甭裝著不熟諳我姓段的！話申明處，這趟差事，你們但是給我辦砸了！該如何著，還用得著我再說？”

“拿命換錢，兩不相欠！”

而在那寬廣的後院周遭，十幾盞半明不暗的油燈也早早掛在了院子周遭的廊柱上邊。豆粒大的燈光後邊，也全都站著一個個穿戴對襟短打衣裳的打行刀客，一個個手裡頭全都抓著稱手的傢什，虎視眈眈地盯著那些蹲在大車旁紮堆的壯棒男人們。

也不昂首，更不解纜，三撥紮堆湊在一塊的壯棒男人中，彆離有人壓著嗓門策應道：“著力扛活，將本求利！”

橫了身邊那主子一眼，段爺冇一點好氣地低聲罵道：“就你他**聰明不是？！我們開的是端莊買賣，天然就得講究個貨真價實！要不然抽死十個八個的，那招牌字號一倒，這買賣可就全砸本技藝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