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麼鎮三山、蓋五嶽，四海王、過江龍的名號信手拈來，殺七個、宰八個恐嚇人的故事胡吹亂侃，到末端帖子尾巴上一句話就給露了怯――備大洋十塊，老白乾十斤、火燒二十個、醬驢肉十斤，天亮前送到衚衕口地盤爺香爐下邊......

眉頭一凝，相有豹朝前靠近了幾步，總算是藉著月光看清了那臉上塗著灰土的中年男人的臉孔：“你是......德貝勒？你如何......如何還乾起這截道兒的謀生了？！”

像是冇想到相有豹能在烏黑的早晨瞥見本身，那縮在牆角黑影裡的中年男人躊躇了半晌，卻還是從黑暗中跳了出來，拿動手中一塊用布包著的玩意指著相有豹，啞著嗓門叫道：“你是要......要命還是要錢？！”

擰巴著眉頭，佘有道倒是咕噥著開口說道：“也不是全然冇希冀？就這回師兄您得了秋蟲會上的蟲王，那德貝勒家裡不是叫人給洗了個一乾二淨麼？傳聞就有人踅摸出來個脆皮子黃銅的啥物件，因為當時很多人想要搶那玩意，到最後反倒是把那物件兒給弄毀了！”

扭頭看了看安設洪老爺子的那間屋子已經燃燒了燈光，相有豹這才抬高了嗓門朝著納九爺應道：“師叔，當時那場麵，我如果不把洪老爺子給接回堂口裡來，隻怕這連氣帶急的，洪老爺子就連今兒早晨都過不去！再者說了，我們不也正有要求著人家的事兒麼？有了這麼一名能做八音哨兒的妙手坐鎮咱火正門裡，那今後再來了要調教鳥兒叫口的......”

嘿嘿一樂，相有豹指著那中年男人手中握著的東西笑道：“我說這位爺，您就是拿個笤帚疙瘩出來截道也行，可您多少也包嚴實點兒不是？那笤帚須都支棱出來了......您見過哪家的硬傢夥上麵還長出來苗兒了？！”

麵前驀地一亮，相有豹頓時來了精力，朝著擰巴著眉頭沉吟的佘有道說道：“佘師叔，那這毀了的物件，最後在誰手裡？”

拿著那笤帚疙瘩哆顫抖嗦地指著相有豹，那始終都看不清端倪的中年男人吭哧了好半天，總算是憋出來一句話：“那......那您給五個大子兒，就五個大子兒成麼？要不......要不明兒我就得成了這四九城裡的倒臥了......您就自當是積善性善，就賞我五個大子兒吧！”

驚奇地瞪大了眼睛，相有豹咂舌叫道：“這麼金貴的玩意，那如何還能拿出來做那八音哨兒呢？！”

悄悄哼了一聲，納蘭卻又翻手遞過來一包點心：“晚餐就冇見你如何吃，大半夜的再出去瞎跑，空著肚子如何成？那大柵欄的沙床子店門口都掛著個黃燈籠的，你可彆四周瞎撞，瞅見開著的門臉就朝著內裡鑽！真如果叫......叫狐狸精給勾了魂兒去，那可冇人救得了你！”

凡是見瞭如許的帖子，本來嚇得心驚膽戰的婦道人家也就都能定下心來，曉得這就是街麵上那些個牛吹得比天大、膽量倒像是耗子親爹的青皮地痞作怪！

年景不承平，家無餘糧的人家一天比一天多。等得百口長幼餓得哭都冇了力量的場麵下，也就顧不得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