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華臉微紅,忙道:“於兄莫想岔了!我隻是愛聽她的琵琶罷了!”
於濤笑著點頭:“你對她即無他意,卻如此用心,也不怕她曲解?”
也好,就當少爺在書院裡尋了個背景吧。
“可不是!她爹盜了糧倉,已經被斬了。她娘死得早,她一個女人家冇了依托,隻能出來賣藝羅!”
明華暗想於濤的家世與家風,必定不會等閒讓人操縱,是以對他也格外靠近,兩人學業上各有所長,明華受益很多。
這位於濤的父親於光曉是元閣老的門生,兩廣之地馳名的大才子。淡泊名利,隱居不出。於濤一脈傳承了父親的才乾,是學子中的佼佼者。但此人的脾氣非常古怪,從不喜好與人多有來往,並且睚眥必報,偶然還霸道不講事理,世人都對他避之不及!
“本日多謝於兄解惑。明日我再來就教。”
這日,明華正停箸凝神聽著琵琶,麵前一晃,於濤的笑容映入他眼中。
明華也令修遠拿了十個銅錢給她。修遠低叫道:“你也太小器了吧?人家這麼不幸,就給十個銅錢?”
修遠曉得少爺這算是同意了,興高采烈的道:“大不了你從我的月俸裡扣嘛!”歸正月家風雅,他的月俸夠豐富。他父親幫著月野生河蚌,支出大漲,還經常補助他呢!
縣學。
明華摸摸還滿著的銀袋子,道:“遲早被你吃窮。”
修遠心道:啊喲,還真被於濤說中了!劉女人怕是真對少爺上了心!
采雀樓是縣內新近崛起的酒樓。老闆極會做買賣,除菜色推陣出新以外,樓內還搭了個小台子,經常請人來唱偏談笑。但毫不低俗,正如本日請來唱曲的女子,一身平淡的素衣,度量琵琶,手指輕拔,琴聲一起,明華頓覺心曠神怡:這女人彈得一手好琵琶啊!忍不住多看了她一眼,雙十韶華,容色秀美,眉攏輕愁,眼若秋水。
明華苦笑:“於兄莫再談笑。我家中並無納妾的端方。”
“明華客氣了。”於濤拱手笑道,“相互參議罷了。我們明日再見。”
“那是,如果成了親,也不至於無家可歸!”
明華隻當於濤順口一說,誰知過了幾日,他竟真的送了個家伎到他的住處!
明華對她頗感佩服,這世上的男人也一定能有她這般的風骨與傲氣!他也不能多做甚麼,隻能多來采雀樓用飯,每次給她十枚銅錢。
明華瞧著那秀雅無儔的樂伎張口結舌,無言以對!於濤已經自來熟的搬了椅子道:“坐下來聽聽!比不比采雀樓的好?”
明華笑罵:“你倒是越來越憊賴了!”
修遠噤聲,長長的哦了記,乖乖取了十枚銅錢給她。劉女人感激不儘,低聲伸謝。歇了會兒,女人又彈了三首曲子,抱著琵琶曲膝辭職。
明華忙收回視野,皺眉道:“即如此,今後便不來聽她的琵琶了。可惜!”他喚修遠會了賬,同於濤並肩而去。修遠倒是戀戀不捨得轉頭望了眼劉女人,卻見她目光迷戀的定在了明華身後,又倉猝收回,低下頭無認識的拔弄琵琶。
而劉女人身邊仁慈的人們,不肯眼睜睜見一個誇姣的女子滑向深淵,不約而同的冷靜的幫著她保護她,即管如此,誰也吃不準,她能撐到何時?
修遠也是悄悄稱奇:阿誰於濤,人長得高大,卻不喜談笑。家道家世那麼好,有些傲氣也是理所當然。之前還傳聞縣學裡有很多學子被他欺負過,冇想到竟然和少爺這般談得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