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子掃了一眼荷塘:“時令使然,太後莫過於悲切了。不如福子令人來清理了這些殘葉,將藕也取了,能吃的便發送去禦廚房,其他的一併細細攪碎了,埋入荷塘,來歲的荷花必然生髮極好。”
馬蹄滴答聲中,一輛精美的馬車緩緩逗留在驛館門口,車伕以一盞燈籠為引,牽下車上一人。那是一名非常豐潤的年青女子,穿著款式簡樸而材質講求,麵龐也甚娟秀,隻是神采非常嚴峻,她將眼向四周溜了溜,倉促以大氅的風兜遮住本身的半張臉,快步向驛館熟行去。
流雲眼睛一亮,抱著小愛連連點頭:“姐姐今兒可真是美極了!”李雲蘭聞言掩唇,甚是嬌羞:“mm又拿話編排人呢……”
“小愛,小愛!是你嗎?!”流雲甚麼也不顧了,甩動手爐就衝到了院子裡。李玉堂微微點頭,苦笑著跟了出去。
“那就好!”流雲截斷楚離,眼睛灼灼放光,抱著小愛,還能騰脫手來鼓掌,轉向李玉堂道:“長兄,李晏那邊要混進個把人彷彿很輕易的模樣,是也不是?”
說著掉頭扣問一名較為年長的寺人:“喚淑妃身邊的柳兒來。”
太後淡淡應了一聲,眼神卻飄向那片嫋嫋白霧的荷花池,此時,殘荷已敗,枯黃的荷葉捲曲著,冷落之意不脛而走。
流雲點點頭,接過手爐揣在懷裡:“長兄是思疑李晏的族人裡有特工?”
流雲一愣,一朵笑容已然搖擺綻放在唇邊,眸子滴溜溜轉著,忍俊不由:“這是如何話說的?你們兩個甚麼時候到了,還帶著小愛?哈哈哈,甚麼罪不罪的,帶來了小愛,比甚麼也強啊!”
柳兒被引入一間陳列文雅的花廳,眸子往四週轉了轉,吐出一口濁氣,半個屁股挨著坐位坐了下來。
伴跟著笑聲,李雲蘭帶著四名侍女邁入流雲的院子。她本日身著鵝黃色繭綢薄襖,外罩紅色厚呢大氅,腦後一束烏黑的青絲簡簡樸單以絲帶束起,髮髻則僅用一支長金簪裝點,無多餘的金飾,反襯得粉麵吹彈立破,紅潤如春,目似點漆。
流雲將目光投向虎峰和楚離,頓時一怔:這兩人一身灰衣,還是春季的裝束,擱在北地的初冬,已是凍得麵青唇白。
太後和福子的眉頭都悄悄一蹙:“哦?”
虎峰和楚離對視了一眼,蔫頭耷腦不迴應。
穿過驛館的影壁,早有驛館的小吏提燈低眉紮眼迎了上來:“柳兒女人,都安排好了,往這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