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康郡主冷哼一聲,高低細心打量。隻見流雲頭上五彩叼珠金鳳釵,鬢邊一朵月季,青絲如雲,膚色潔白,一雙眼睛秋水微波,似笑非笑。身上石榴紅的宮裝,輕覆腳麵的是銀紅撒花百褶裙。
“郡主累了,扶她回府歇息!”一個冰冷的聲聲響起,平康郡主不耐地轉頭否定:“誰說本郡主累了……啊?!皇,皇後孃娘!”
流雲恍然大悟:“哦!本來是個情敵,還是假想的!”
燕王妃看著流雲,自揉額頭:“mm說的話,姐姐我如何又聽不懂了呢?”
人群當中,皇後不著陳跡地往高樓方向掃了一眼,鶯兒會心,早將餐盤移交給身側小寺人,閃身入了人群,隻幾晃便自不見。
那聰明的丫環搶先答話:“這是當今聖上親封的禦妹,平康郡主!”
流雲笑容可掬,用力點著頭:“哦!本來是皇上的禦妹!郡主好,問郡主的安!是呢,流雲不過是一介小小的宮奴,承蒙王爺看得起,方娶了進門,雖是側妃,幸虧姐姐垂憐,王爺疼惜,流雲是個惜福知福的人,得著如許的夫家,真真的歡暢!不過呢,奴婢有些個奇特,郡主令媛萬金高貴的軀體,體貼我這一個小小的奴婢做甚麼?奴婢是皇上欽賜給燕王爺的,郡主殿下莫非對皇上不滿?!”
燕王妃神采飛揚,哈哈大笑:“這郡主本是天都國忠良以後,不幸他們一家的男丁都在建國戰役與邊陲爭奪中喪生。萬歲爺憐憫,方封她為禦妹。誰曉得她便耀武揚威起來,也不學詩文,也不學女紅,見天兒的舞刀弄槍,自發得有機遇上陣殺敵。皇上幾次替她指婚,均不允,失心瘋似地想嫁我們的夫君燕王爺!”
皇後輕笑,手裡絹子悄悄拭了拭額角,碰到鬢邊一朵八寶琉璃珠花:“公然是個聰明聰明的妙人兒,也罷,便以哀家的這朵珠花做彩頭,再加彩絹五匹可好?”
“閉嘴!哪個要你廢話?!”頓時少女瞪眼丫環。丫環神采一僵,訕嘲笑著退回車上,不忘快速補上一句:“這位是我們平康郡主!”
高樓之上,沐梭沙占有視窗位置,淺笑重新回到了他的藍眸當中,悠然神馳:“流雲,本來你叫流雲!”
皇後盯了鶯兒一眼,笑了:“罷了,其間事了,我們暫坐一會子便歸去吧。”
隻見皇後在一群宮人侍婢的環擁下站立橋頭,身邊鶯兒捧著餐盤,上置虎魄夜光杯和玉琢酒壺,原是要來給眾位王公貴族之女敬酒同飲。此時皇後全無半分喜氣,目工夫沉,似要滴出水來。
燕王妃再也忍耐不住,挑簾呈現在馬車車廂外:“好大的口氣,誰啊這是?!”
門外,木質地板上傳來極輕微的挪動聲。鶯兒從門縫中收回窺視的目光,眼波流轉,唇邊出現奧秘的淺笑。
鶯兒一笑,豔光逼人:“王子可願冒險?!”
就在這一片調和美好的景色中,漢白玉小橋上模糊騷動。
馬車上,流雲皺眉:“這位郡主為何要吃了我普通?”
“原是高貴的郡首要見奴婢,奴婢理應拜見,問郡主的安!”燕王妃話未說完,流雲已掀簾出來,態度極好地向著平康郡主蹲了蹲,算是見禮。
流雲眸子滴溜溜地轉了轉,轉頭向燕王妃嘻嘻笑道:“姐姐,忘了問了,這位郡主是……”
嗖!場中落下兩道灰影,倒是虎峰和楚離,二人齊齊向郡主頓首:“問郡主的安!奉燕王爺號令,護送燕王妃與側妃入宮赴宴,時候已到,不成逗留!獲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