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晌午淑勒貝勒爺賞的。”

趁阿濟娜替我梳頭的那會兒工夫，我定了定神，問她：“可曉得是誰辦喪事？”

阿濟娜被我猖獗的行動嚇呆，等我散了滿肩的長髮後才恍然大悟，叫道：“格格，你這是做甚麼？”

“歡迎回家，東哥！”他的呼吸熱烈的噴到我的耳後，惹得我瘙癢難忍的大笑起來。這個孩子，真是一點都冇有變。我俄然有種乍見親人般的打動，隻為了他這一句“歡迎回家”。

鈕祜祿氏甚是對勁，坐在她劈麵的袞代明顯看到了統統，卻冇吭聲，隻是低垂著眼瞼，冷靜的磕著瓜子。我曉得她們這是聽到風聲，曉得努爾哈赤向葉赫施壓索要了我來，一個個內心嫉恨我年青貌美，在丈夫麵前不好發作，這會子用心刁難我來了。

“格格！”阿濟娜被我嚇得不輕，“那哪成？這些都是淑勒貝勒特地叮嚀主子這麼做的……”

努爾哈赤至今未曾露麵，褚英和東果格格也未見人影，隻是屋裡多了兩個使喚丫頭，孟古姐姐說是努爾哈赤特地叮嚀指給我的，怕阿濟娜一小我照顧不過來。

他眨眨眼，手撫上我的眉眼鬢角，終究他籲了口氣，輕柔的笑說：“你能返來比甚麼都好。”

城中的風景並未有多大的竄改，但是我的表情，卻已比當時苦楚了很多。

早曉得這一趟來，就是孤身來闖龍潭虎穴，不過就是一個“拚”字罷了。

就憑這點程度也想打擊我？

“都好。”他悄悄感喟。

衣袖下的肌肉一緊，他緩緩說：“我不會讓你無聊的。”

僅僅時隔一年，我便又重新沿著客歲那條來葉赫的老路，冷靜的回到了費阿拉城。

我一早晨就靠逗他打發時候，他先還見我有些怕生，玩到厥後，竟用小手巴著我的小辮，湊過紅紅的小嘴來親我，惹來一群女人們的鬨堂大笑。

“你是他的丫頭還是我的丫頭？你是聽他的，還是聽我的？”我橫眉冷對她。

女真人與漢人分歧，漢人婚配推行的是一夫一妻，而女真人的婚配倒是名副實在的一夫多妻。若單論職位而言，不管是大福晉，還是福晉，都是老婆，一樣享用著主子報酬。而小福晉則近似於漢人所謂的妾侍，在家中的職位也隻比平常主子略高罷了。

好啊，努爾哈赤的人我還冇見著，我的丫頭倒已被他脅持了去。公然是人在屋簷下，哪能不低頭，現在情勢已是逼得我連口大氣也喘不過來，他日他如果要算計我些甚麼，那還不是輕而易舉之事？

“格格……”

“東哥格格公然是國色天香，那勾魂的魅力連我們八阿哥也抵擋不住。”說這話的是努爾哈赤的小福晉鈕祜祿氏，她雖麵帶淺笑，但那話中的涼薄之意倒是連癡人都聽得出來。

阿濟娜低呼一聲，倉猝搶上前去撿起來，嚇得臉都白了。

阿濟娜先一步跳上馬車，車簾打起，我彎著身子籌辦下車時，才驀地發覺，那雙白淨苗條的，替我撩起簾子的手並非屬於阿濟娜的。

我本來內心就窩著火，正像個刺蝟普通張著刺隨時隨地等著反擊，她這話恰好撞在我槍口上。我笑容一收，正待開仗，孟古姐姐卻俄然走到我麵前，藉著將皇太極抱歸去的同時，伸手在我腕上捏了下。

隻見她眉心若蹙，目光中模糊透出無法和苦楚，我剛提到嗓子口的一句話頓時又嚥了歸去，挫敗的耷下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