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倆正說話，屋外驀地響起一陣喝彩聲，一片喧鬨的呼聲裡格外清脆的摻雜著努爾哈赤的鎮靜：“好啊！這就是我的八阿哥……”

我也慌了起來，生孩子這事電視劇裡看很多了，可真要麵對實際，即便是有著豐富生養經曆的老嬤嬤都束手無策，何況我這個冇生過孩子的？

“用力！用力！”接生嬤嬤們大聲呼喊。

“海……海真！”我號召海真過來頂替我的位置，然後慌亂地爬到孟古姐姐麵前，見她昏沉夢話的暗澹模樣，狠下心甩手啪啪照著她的臉就是兩巴掌。

“是阿哥還是格格？”孟古姐姐固然衰弱，但眼睛卻還勉強睜著。

好醜！

從小到大，也不是冇有如許發狠話恐嚇人，但明顯隻要此時此空中對著滿屋子的主子，我的話才真正起到了駭人的感化。我揚聲對著屋子統統的大小丫頭，厲聲道：“福晉母子安但是罷，若不然，我要你們全都陪葬！”

“額……涅……咳咳……”她還是昏昏沉沉，認識不復甦。

接生嬤嬤的喊叫聲彷彿也變得強而有力起來。俄然，我感受腳下一片濕濡，低頭一看，倒是一汪鮮紅的血水順著席子漫延過來。看著那如同在黑夜中盛放的殷紅，我的腦筋嗡地一悶，頓時頭暈目炫起來。

“恭喜福晉，是位阿哥！”接生嬤嬤抱著孩子在床頭屈膝施禮，滿臉堆笑。

“如何是你？”

“啊――”孟古姐姐咬著牙撕心裂肺的尖叫，雙手死死的攥緊綁在腕上的白綾。

不知為何，我內心俄然充滿了苦澀，將之前為孟古姐姐產子的欣喜沖淡。

袞代的屋子很熱，和孟古姐姐的那間冷冰冰的屋子實在有著天壤之彆。被這屋子裡枯燥的暖氣一烤，不知為何，我的眼睛澀痛起來。

自從曉得麵前這個男人就是後代赫赫馳名的清太祖後，我成心偶然的便開端避開他，幸虧努爾哈赤公事繁忙，白日根基不在柵內，因為孟古姐姐有孕在身，早晨他也都是過夜在其他福晉房裡，很少來孟古姐姐那邊逗留。也恰是因為如此，袞代纔敢暗裡如許給孟古姐姐使絆子，明知她是個快分娩的妊婦，還是聽任她和小福晉[2]一樣屋裡遲遲不通火炕。

我皺了皺鼻子，可轉頭卻見孟古姐姐衝動難抑地抽泣起來。

努爾哈赤正待在袞代的屋子裡，我抱著裹得密不通風的小阿哥走進門時，努爾哈赤較著一愣，眼神驚奇的閃了下，然後漸漸地從暖炕上跨下地來。

“姑姑，您彆說話，從速歇息一會兒。”

我愈發厲聲望嚇：“今兒個我就在這裡，你們若敢有半點懶惰，我要你們死無葬身之地！”

第一次，我是如此真悔恨當代的掉隊，如果……如果能剖宮產該有多好！如果有麻醉藥該有多好！

我獵奇地湊疇昔一看，和那些電視裡放的白嫩嫩的小嬰兒不一樣，繈褓裡嚅動著小嘴的小東西看起來又紅又瘦，像隻小猴子，一點都欠都雅，頭上烏黑的毛髮濕漉漉的黏糊在一起，兩眼眯成一道縫，小鼻頭塌塌的，鼻頭和鼻翼充滿紅色的粟粒疹。

神智再次復甦過來，倒是被一陣脆亮的嬰兒哭泣聲給喚醒。

我的心焦心的揪在一塊，我還能做些甚麼嗎？還能再做些甚麼能夠幫到她？

接生嬤嬤大汗淋漓，那汗水倒有一半兒是嚇出來的，兩位老太太相互對望了一眼，我看她倆麵有驚懼之色，忍不住心頭一跳，一股不祥之感油然升起，忍不住喝道：“你們兩個愣著乾甚麼？我姑姑如有個好歹，我定要你們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