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誰也認不出那具屍身到底是不是衛鈺,可若那慘不忍睹的屍身真的是……
昨日剛好趕上衛瑕出事,衛鈺在外忙到很晚纔回府,怕驚擾了她便在書房睡下。誰知夜深以後,府裡巡夜的下人幾次聽到書房裡傳來異響,忍不住湊到門邊扣問的時候,卻又聽不到內裡的聲響了。如此幾次,直到巡夜人聞到內裡飄出的血腥氣時,才大著膽量將門推開了一條小縫。但是冇成想,就是這一眼,讓他看到了一個連眼鼻都錯了位的怪物。
大師都不明白他如何俄然提起這事,但也不能不答覆。最後謝十一說了句,“未醒。”
她的求救聲都被引商捂回了嗓子裡。
全部長安城的羽士中,除了年齡已高的青玄先生以外,謝十一隻與引商他們幾人熟悉。在來此之前,他本想著委宛的將此事奉告衛瑕,或是乾脆顧忌著衛瑕的傷將此事瞞下。但是誰知中間另有個說話無所顧忌的華鳶,衛瑕在聽到那話以後先是暴露了一個茫然的神情,像是不明白這話到底是甚麼意義,過了不知多久,那茫然才垂垂變成了驚駭。
引商雖不知華鳶的企圖,但是一向信賴他自有他的公道,她信賴他不會,也毫無興趣去折騰一個無辜的女子。
此事隻要寥寥數人曉得,傳聞是鬨鬼而至。但是鬨獲得底是甚麼鬼,誰也說不上來。現在衛府早已製止下人出入,衛甯病倒,幾個長輩不知真相,偌大一個府邸裡,隻要衛鈺老婆楊氏一人前後勞累著,也是她親身求到了李瑾的府上,求其互助。
“我不信賴他死了。”這是她開口說出的第一句話,並且堅信不疑,緊接著纔將目光投向衛瑕,為他講出了昨晚產生的事情。
腰上掛著的小袋子裡另有一根白燭,她伸手探去,想再燒一張符紙喚花度過來。但是手還冇伸出來,就被華鳶拽住了。
她硬拚著那一口氣挺到現在隻因為堅信衛鈺必然未死。但是那具血淋淋的屍身到底是不是衛鈺,誰也說不清。
引商替他感覺哀痛之餘,也考慮著要不要去打暈他。他身上帶著那樣重的傷,過分悲慼隻會減輕傷勢。更何況,如果聽任他如此,他做出甚麼荒唐的行動也不敷為奇。
她神采惶恐,彷彿又憶起了當夜那可駭的一幕。當時是她將阿如送給他了冇錯,但是她冇想到那男人,不,那厲鬼竟然真的會挖心剝皮。
可他偏不說話,揣摩了一會兒,俄然提起了前日薛府婢女阿如慘死一事,“阿誰薛小娘子醒了冇?”
但是還未等她走近,衛瑕卻像是看破了她的心機。他抬手禁止她靠近,搖點頭,那木然的神情垂垂有了一絲活色,“我與你們一起疇昔。”
引商忍不住看了一眼一樣誠心望著她的衛瑕,她經曆過喪父之痛,並且未見父親的屍身,若不是各種證據都奉告她父親已死,她怕是也很難信賴嫡親會俄然喪命。
衛瑕帶他們走了衛府的側門。重傷未愈,他的模樣卻不像是昨日才差點喪了命的人,就連那雙腿也比常日矯捷了很多。
但是華鳶卻不罷休,還笑盈盈的問著,“這滋味好受嗎?”
這聲音放得再低,也被華鳶聽得清楚楚楚,不由抬眸瞪了他一眼。
引商再想禁止,卻被華鳶悄悄拽了一下,他撇撇嘴,表示她彆管了。
“未醒便叫她醒。”華鳶可不顧忌著那麼多,扭頭超出李瑾睇了衛瑕一眼,“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