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念立在曾與蕭珩一起聽講的書院外,看著簷上天幕漸沉,窗欞映出燭火。
韓欽赫已然又道:“上回我說,要帶你去挑貨。”
她乾脆將傘柄遞到他手中,“好幾個時候了,後廚晚膳冷了又熱,就是不等他們出來。”
“是我爹。”
此話一出,世人皆笑作一團,又順勢相互敬酒,也算對韓欽赫帶來的夫人以表正視。
雨珠打落傘麵的聲音很輕,卻如她現在表情,始終冇法安定。
“這孫家……”
時疫?
蕭珩不在府上,連侯夫人也不在,桂枝奉告她,侯夫人帶蕭珩出去了,彷彿是要去京營。
薑念又一次扮成他夫人,這回在酒樓與人會晤,除了那幾個江南商賈,便是韓欽赫的朋友,一個叫丁蔚的的官宦後輩。
“這在江南做買賣的,誰不曉得孫家啊。”他邊說邊往上一指,“有人罩著呢。”
“還冇出來呢。”
薑念故作天真問:“查甚麼呀?”
薑念聽懂了他話裡的意義,“你的意義是,他們聞風而動,比急遞先一步到了。”
也是,孟春煙若曉得此事,薑念真怕她撐不住,腹中胎兒早產。
是韓欽赫。
另一人也調笑著:“當日還笑賢弟陳腐,本日見如此美嬌娘,才知是我等無福啊!”
韓欽赫隻點頭。
她交代完炊事、雨具,又著人去那幾位閣臣府上遞話,便回本身院裡安息去了。
又下雨了。
授冠禮前他跟一個女人離席,彷彿是到這會兒才返來。而他的父親韓荀,此時也在裡頭。
大略男人之間相互幫襯是心照不宣的,此中一人道:“夫人此話差矣,男人在外逢場作戲也是有的,上回望春樓裡,可就韓賢弟坐懷穩定,說實在懼內,怕你活力呢。”
這回薑念毫不躊躇,“我陪你去!”
韓欽赫與他們來往時,從不提及本身那做閣老的爹,隻推說是一個朋友的表親,住得也偏僻。
“彆提了,”另一人接話,“就前陣子,甬寧府有個京官,說是返來探親。成果自打他來了今後,本地幾個大商賈,都被他給查了!”
傘下鑽入一頎長男人,薑念被人握動手腕,將傘麵也拔高些。
薑念俄然想起第一次,也是獨一一次見到韓欽池。男人迎著她的目光,掀袍踏入門內,抬起的眉眼如程度和。
“大膽呀!”又有人接,“也不知甚麼來源,查查平常商賈也就算了,他竟然查到孫家頭上!”
“不是,我去花樓見的那幾個商賈,都是從江南遷入京都的。照理說,南邊的買賣更好做,他們卻結伴遷來北邊,你不感覺蹊蹺嗎?”
得知兩人有事要探聽,他也未幾問,隻引著他們出來。
“爹!”
韓荀又轉頭瞥見薑念,隻開口道:“歸去說。”
幸虧是宴席散場今後。
“說來也巧,那人也姓韓,跟韓賢弟一個姓。”
“江南啊……”那人打了個酒嗝,又捏住身前酒杯,“這幾日,你們還是彆去了。”
韓欽赫本就是甬寧人,靠近她身後道:“臨江王。”
男人把傘柄遞還給她,便去追那失魂落魄的中年男人。
韓欽赫淡淡移眼,曉得她開端套話了,便冷靜為桌上的人斟酒。
薑念學做買賣,又不是迫在眉睫。
“傳聞諸位都是南邊來的?趕明兒得空了,我也去南邊瞧瞧。”
薑念問:“仲夏時節,又無水患饑荒,怎會莫名其妙傳染疫病?”
院外女使擎著傘剛要跟上,卻被韓荀婉拒,滿麵憂容難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