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芷忍了會兒，還是問：“娘娘，我們就如許放過她了？”

“臣女……”薑念馬上想到的隻要韓欽赫。

一句話，默許了他們來見謝謹聞，管不著她和薑唸的事。

可戔戔韓欽赫，他承得起謝謹聞的肝火嗎？

馬車已在正門久候，蘭芷攙扶著舒太後，兩名女使托起她堪堪及地的裙襬，謹慎護奉上車。

“太後孃娘！”

薑念睜大眼睛，女子笑意斐然的麵孔都被她瞧出幾分森冷。

縱使他本日不來，薑念也不會怪他分毫，更遑論主動牽涉。

白刃忙道：“門外宣平侯府蕭世子，與吏部文選司郎中沈大人到訪，臣一時情急，還望娘娘恕罪。”

“相夫教子，”舒太後一字一頓地念過，“那這回便是哀家問了，相哪位夫，教誰的子？”

“瞧把你給急得，”舒太後卻始終笑意親和，“就是有甚麼又能如何，沈大品德性純全，又對朝廷忠心耿耿，自是當得良配。”

“臣蕭珩（沈季舟），拜見太後孃娘。”

此地畢竟是聽水軒，到處是謝謹聞的人，每一句話都要字句考慮。

“既是侯夫人所愛，哀家也不奪人所好，就賜薑女人長住宣平侯府吧。”

舒太後不開口，隻垂眼打量他。

薑念手腳發涼，在世人目光中又直起家子，“娘孃的意義是，要替臣女賜婚嗎？”

她一句話都插不上，就隻能看著他們各顯神通。

舒太後又望回沈渡，“也是，哀家傳聞沈大人近平常往虞府，怕是虞家丫頭，對你芳心暗許了吧。”

“既是他們，那便請出去吧。”

“蘭芷——”舒太後瞥一眼地上少年，幽幽製止，“這是天衛軍副督統領，可不是你能怒斥的。”

舒太前麵上不顯，淡淡道：“比起上回見麵，世子能說會道了很多。”

而她薑念，身份遠不及那些慘死的女人！

梧桐站起家，見薑念還跪在地上，伸手攙扶，“薑女人，能夠起來了。”

蕭珩不善言辭，天然望向沈渡。

她動了動唇，無聲說了句“感謝”。

有很多事薑念不清楚，撲朔迷離雨天爛泥似的糊成一團，叫她不敢深想。

一樣的意義，可薑念聽得出來，這回她等著人禁止。

薑念將那句話狠狠嚥下，白刃來得，遠比她想得快太多！

女使收斂幾分，卻道：“不管何人，敢對娘娘不敬，便是鄙視皇族，其罪當誅！”

上回，便是侯府折春宴，薑念撞見蕭珩在池邊那日。

“非也！”薑念回話敏捷，“沈大人在侯府講學，乃是義兄與小女的先生。”

舒太前麵上笑意出現，轉過甚去道：“再加上謝太傅，你猜猜，那丫頭到底喜好哪個？”

舒太後聞聲這兩人名號，神情玩味起來，也開端等候這齣戲要如何結束。

謝謹聞離不得本身，如果她俄然把本身嫁了，指不定那男人如何發瘋。

蘭芷嗬叱：“豎子浮滑！太後孃娘在此，也敢擅闖？”

花廳越來越熱烈了，兩名男人入場，麵前烏壓壓一片人，身份各彆，但都為保戔戔一個小家女而來。

“哦？”舒太後目光在兩人身上轉一圈，問薑念，“這便是你，未說出口的心上人？”

香紗掩映，頂棚垂下的流蘇跟著馬蹄輕晃。

“臣女心悅的是，韓……”

頂上人悄悄聽著，薑念也悄悄聽著。

“自父親亡故，臣母日夜難寐，可貴與薑女人投緣稍撫哀思；若薑女人入宮，怕是今後再難伴擺佈，為母親再添憂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