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我先走。”

薑唸的目光在台下逡巡一圈，公然瞥見江陵縣主帶著個女使，那掌櫃的拿著冊子，不知在給她看甚麼。

沈渡便奉告她，阿誰趙靖和管著吏部為人奪目，年紀比另一人大些，嫁去的是個庶出小女兒，靠他平步青雲，才從侍妾升為側妃。

說完閒事，薑念倚欄朝下看，見台上旦角妃色罩衫過膝，細嗓吟哦一句“錦屏人忒看得這光陰賤”，便知是《牡丹亭》。

薑念與他齊齊扭頭，見一中年男人立在那兒，麵色不善。

外頭都傳他和舒太後有染，可那都是不知內幕的人。朝堂上他算外戚，對家裡這個，那纔是男女之情。

“我便想，那兩位側妃於臨江王，便像我和崔氏於薑默道，不過是臨江王製衡的手腕，那王妃一定就是真病了。”

“沈渡？”

“不過一個玩物，父親這般計算做甚麼。”

看清以後退回縣主身後，悄悄點頭。

“以茶代酒，謝過我的謀士。”

就像薑念，她也離不得謝謹聞。

他的確交代過，可蕭銘又怎會事事都聽。

女使替她擦拭過椅麵，店小二上了新的茶具，她纔在沈渡劈麵坐下。

“縣主談笑。”

雖說王妃之位算不得甚麼，可他們終究目標是那金鑾殿上的寶座，現在的王妃，無異於將來的皇後。

她悄悄約沈渡在背後茶社見麵，二樓憑欄能瞥見底下台子，碧色茶湯落入茶盞中，少女的聲線清幽。

“我還覺得沈大人重時令，早不肯陪我了呢。”

一如，本身不肯在聽水軒見到他。

就如許，蕭銘被帶走了。

薑念笑著舉盞，“還是謝先生教誨有方。”

她冇躊躇，沈渡看著她從另一邊樓梯繞下，出門時冇引發旁人諦視。

“現在大事將近，你切莫再出亂子。”

“我聽身邊姑姑說，臨江王妃隻要兩個女兒，現在家屬也式微，纏綿病榻三年，卻說不上得的甚麼病。”

“縣主請坐。”

那張臉與蕭銘五分類似，麵前男人喚了聲：“爹。”

沈渡道：“但說無妨。”

舒太後一派，便隻能將話頭引向西北，臨時咬死是邊關不定、戰事將發。

這貌合神離的朝廷，就像文火熬著的一鍋湯，好不輕易沸了，湯裡的料紛繁翻到頂上來。

聰明人之間無需多言，沈渡天然能想到這些。

沈渡已有不好的預感，悄悄捏緊拳頭。

沈渡見她看得入迷，目光跟著下移，卻倏然麵色一變。

他又轉頭看一眼薑念，終究不情不肯，“說完了。”

他實在也替人捏把汗，二樓的包間都滿了，這位女人卻咄咄逼人，必然要看訂雅間的冊子，還說與這間的主顧瞭解。

他板正著一張臉道：“做甚麼呢？”

沈渡隻道：“臣不過一介五品之官，現在又受命伴縣主擺佈，又豈是甚麼話都能插上嘴的。”

“平常朋友，已先行拜彆了。”

她甚麼都能幫沈渡，唯獨這件事，她曉得本身最好的做法就是分開。

如他所料，店小二扣響雅間的門，“這位爺，外頭有位女人，說是與您約在這兒的。”

而下一瞬，那位縣主在冊子上瞥見個名字，俄然昂首與他對視。

兩人行動豪放，飲茶如喝酒，也幸虧這茶水擱置一會兒，已然不燙了。

幸虧這位主顧真開門把人請出來了，不然也不知本日要難堪多久。

蕭伯藩蹙眉看向他，“這麼多年，你見過他有幾個玩物？”

能教唆這段乾係，便成了一大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