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將軍好大的膽量!”門外驀地響起一道大怒的聲音,景元帝麵罩寒霜大步踏了出去。
“縣主您如何下床了!”專留在淩漱宮服侍項瑤的小宮娥墨蘭捧著熏好的衣物進門瞧見,頓時快了兩步,“您要喝水支喚奴婢一聲就是了。”
“好姐姐,我傷好得差未幾,用不了兩日就能歸去,讓我娘彆擔憂。”項瑤忙是奉迎。
“事情並非冇有轉機,王爺又何必如此沮喪。”安瑾目光掠過地上那些酒瓶,終究落在了顧玄曄身上,“錯已鑄成,如何挽回遠比追悔更有效,當務之急是要想體例以功抵過。”
丫環回身將蜜斯從馬車上扶下,風拂過,掀起兜紗,暴露一張清秀的容顏,恰是安國公府的嫡女令媛安瑾。
“……大抵是生我氣了罷?”
瞧著她臉上多變神采,項青妤輕挑秀眉,“宋將軍今個如何冇來?”
項青妤凝著她的目光出現憂色,景元帝帶人回宮的行動細提及來還是有不當之處,經顧玄胤稍稍點撥,她才瞭然,而德妃此舉企圖也就甚是清楚了。若說顧玄曄是溫潤如玉,那顧玄廷便似名匠打造的寶劍,匠心不足,然戾氣太重,實非……
“如何——”是你!德妃不成置信地睨著麵前女子,及時止住,纔不至於露餡。
身著湖藍褙子的丫環上前叩門,未幾時就有王府家仆走出來,聽那丫環報了身份,便往門口那輛馬車方向張望了一眼,道是要出來通報。
“皇上這般操心的,如何也不見你長點肉。”項青妤瞧著她那尖瘦下巴,才七八天的工夫,如何瘦了那麼多。
“你這不是難堪她麼,傷患就該好幸虧床上躺著。”眉眼柔豔,梳著婦人髮髻的項青妤此時走了出去,睨著她的目光亦是隱著不附和。
“也罷,你救駕有功,想要甚麼犒賞?”
“謝皇上美意,隻是臣心中已有摯愛,不管其彆人有多貌美賢德,唯有孤負。”
殿內迴盪出的清冷聲音,仿若玉石相擊,叩在她的心扉上,未再踏入,一折身,纔來了這處。
“皇上有何想說的?”太後聞言,噙著一貫的暖和神采凝向景元帝,扣問道。
項瑤聞言想到阿誰每天來報導陪她卻不肯說話的,半斂了眸子,心底暗歎,半昏倒間他說的話還恍惚記取,宋將軍獎懲自個倒更像是獎懲她的,憋悶死她了。
淩漱宮內,中間置著的鎦金暖爐薄煙環繞,熏騰得屋裡藥味愈發濃厚。項瑤身著紅色中衣坐在桌旁,倒了杯茶水喝。
那婆子略有些嚴厲的眉眼染上笑意,“快請出去。”
“養身子要緊,瞧瞧,都瘦了一大圈兒了。”太後抓握著她的手,眼裡不掩心疼。
原在閉目養神的景元帝倏然睜了眸子,半隱在夜色裡,如出一轍的暗沉眸子裡劃過一抹異色。內官瞥過一眼,竟生出景元帝就是在等這刻的錯覺,旋即將這荒唐設法壓下,垂首恭立……
長平怔怔,手摁上肚子,麵上閃過一絲難堪,似是不便言明。
景元帝聞言微一停頓,眼眸轉黯,這半月風景淩漱宮始終未等來那人,他就曉得留不住,也不該再留。一聲低歎,幾不成聞地冇入禦書房清冷的氛圍。
宋弘璟伸手觸到女子臉頰,指尖驀地通報一抹熾熱溫度,薄唇輕啟喃喃,於話音落下之際猛地將人環入臂中,把統統難以按捺,吻上她的耳畔,展轉落在櫻紅唇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