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允灃一下聽懂了他的意義，投去感激視野。

蘇念秋唇色泛白，因著失血彷彿有些昏昏欲睡，聞言強打了少量精力，道。“是我打動，在青雀樓瞧見顧玄曄顛末，便尾隨身後，見他單身一人租了條畫舫卻不遊湖，隻在岸邊看著，機遇可貴我便想取彆性命……咳，他不比我傷得輕。”

雲雀下認識一指，項允灃便抱著人入了側麵那間屋子，茫然眨了眨眼，便聽到項瑤低聲叮嚀她去尋大夫。

“項允灃！你摸哪兒呢！”

屋子裡點了燭火，蘇念秋躺在床上，項允灃立在床畔，半張臉隱在暗影下，暗淡不明。

“爬得出來麼？”

宋弘璟替她抹了藥，收回擊，在她扯住自個衣袖像是撒嬌般的眼神投來時開了口，“……鴛鴦湖。”

宋弘璟身子微僵，眸色不由更深，順勢擁著人帶向海棠花圍拔步床，雖是孔殷，卻謹慎伸手墊鄙人方怕她磕著，把人壓在身下一陣狼吻。

項瑤驀地哽住，抬眸睨著他，明晃晃的燭火映著宋弘璟烏黑如墨的眸子愈顯通俗，杏眸漾開點點笑意，起家與他並立，主動伸了手環住那勁瘦腰身，輕咬他下頷，含混嘀咕，“少不更事，望宋將軍……大人有大量。”

“就一人，聽顧玄曄喚是安祿，對了，我與他比武時得了這個。”蘇念秋驀地記起，從身上摸出一張字條遞給項瑤。

“……彆動。”

蘇念秋點頭，卻見她神采似是古怪。

項允灃轉過味頓時大喜，咋舌道。“將軍神勇！”

風捲落葉，四下一片停滯喧鬨。

女子咬牙切齒的聲音低低傳出，宋弘璟挑了眉梢，牽了項瑤的手轉到了將軍府側牆。

雲雀點頭應是，曉得事情輕重，倉促去了。

項瑤凝著宋弘璟線條清楚的側臉，心中必然，生出這小我彷彿甚麼都曉得，又或是甚麼都願信她的感受來。

“……”

“可有空房？”

“……”項瑤沉默，不掩訝然，她二哥剛纔的話真是鄙陋中帶著霸氣，令人打動之餘，有那麼一點鄙棄。

項允灃倒是不顧臉上的五指印，瞧見項瑤似見了救星般，孔殷道，“念秋受傷了，快救救她！”將人打橫抱著，見她還掙紮，紅著眼喝了一聲，“你當真是不要命了嘛！”

項瑤含笑點頭，下認識伸手撫了撫尚還平坦的小腹。“昨個宮宴受了些驚嚇，弘璟就讓馬車駛進了苑子，吵著了罷？”

宋弘璟發覺項瑤投過來的視野，悄悄點頭，沉吟出聲，“城門一開，我讓人送你出城，晚兩日返來。”

項瑤啞然，半晌轉了話題道，“顧玄曄謹慎，陪侍浩繁，你能滿身而退也算榮幸。”

項瑤聽她說完便有一絲怔愣，“鴛鴦湖？”

“阿瑤有了。”宋弘璟無甚起伏的腔調裡倒是透了一絲小高傲。

戌時末，天氣已如墨浸，月光清淩淩籠下，將軍府門前的石獅子氣勢淩人。一輛印有將軍府標記的馬車堪堪愣住，宋弘璟扶著人下了馬車，朝身邊的項瑤表示了下，後者會心出來，細心朝宋弘璟提示的方向側身，耳畔竟模糊約約傳來聒噪。

門房外，原大夫氣籲籲地趕到，與宋弘璟彷彿非常熟諳，點頭號召事掉隊了裡頭看診。宋弘璟與項允灃跟著入內，聽大夫說是外傷，開些補藥方劑就是，鬆了一口氣。

朱漆偏門前，光影俄然騰躍了一下,簷下燈籠燃燒,灑落下來的月光打掃了部分暗沉的角落,又投射出彆的一部分暗影，模糊有兩團恍惚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