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項瑤回聲，亦是發覺到顧玄曄有些古怪，那感受彷彿與上一輩子堆疊，沉穩自如，城府更深。

一開席，項瑤才發明給宋弘璟籌辦的醒酒丸還在自個身上，便藉口離席給送疇昔，順道交代少喝些。

崑腔細緻委宛，清俊溫潤，演的恰是元宵夜李益得了紫釵一幕，項瑤饒是喜好這唱腔，看得當真，便聽得一旁項青妤忽而道，“這一出像不像那年元宵與藺……”大略是發覺了不當，猛地收了聲。

項筠見狀，微不成查地泄了口氣，聽著那話，感覺那烏玉膏彷彿同那香料差未幾，項蓁叮囑過不能碰了皮膚，要被當著抹了，豈不事半功倍？

“好久未練，技藝陌生，怕壞了雅興。”宋弘璟聲音淡淡，腔調裡卻冇半點轉圜的餘地。

戲台上一幕唱完，鑼敲俄然靜了下來，碧衣丫環魚貫而入，呈上精美菜肴，隔著戲台的華音閣雖看不到裡頭景象，卻模糊有男人們高談闊論的聲音傳來，異化著酒盞舉杯的響動。

蓮華閣與華音閣相連，並用一個天井，闊七八丈，築起高台，台子上美好扮相的伶人咿咿呀呀唱著，水袖一甩一遮，欲語還休，唱的恰是《紫釵記》。講的是才子李益元宵夜賞燈，遇才貌俱佳的霍小玉，兩人一見傾慕，隨後以小玉誤掛梅樹梢上的紫釵為信物，喜結良緣，後曆經磨難重諧連理的故事。

世人瞧著，暗道不好，如何還杠上了。嚴棣藉著遞酒盞的行動悄悄拽了下成王，“宋將軍怕出醜，喝酒總冇錯，來來來，罰酒罰酒。”

方到迴廊折角，便瞧見兩道頎長身影對峙而立，四周模糊透著一股劍拔弩張的氣壓,卻又模糊被壓抑著。

回了宴席，戲台上的伶人換作一名琴姬，飄廖裙襖裹緊綢緞，顯出小巧剔透的誘人身姿，腰束一條銀色腰帶做以裝潢，繪有龐大奇特斑紋，麵上覆著薄薄麵紗增了幾分奧秘感，暴露的雙眼嬌媚多情，十指撫過琴絃，淙淙樂聲流出。

項筠如何會聽不出來，咬了唇角，正要說點甚麼，就讓太子妃出聲截斷，“本宮曉得宋夫人是個明事理的，怎會見怪。”

項瑤當然不會讓項筠的打算落空，沉吟半晌像是記起似的喚住了人，“我想起來了，放過的，彆看烏烏黑黑，去奶蘚的服從甚好。”

一眾驚呼，場麵頃刻墮入慌亂。

顧玄廷此時酒意上腦，哪作理睬，見宋弘璟端著酒盞請冷冷模樣，犟著脖子衝宋弘璟喝道，“宋將軍是架子大，本王請不動罷？”

女眷們坐在蓮華閣內聽戲，太子妃是壽星，先點了兩出自個愛看的，隨後交了莊側妃，項青妤等人，俱是點了應景的喜慶戲目，《天官賜福》和《繁華長春》鳴鑼開鼓，好不熱烈。

項青妤勾著笑意覷向她，相視的眸子裡泛著亮亮光點，這般戲耍人的。一樣餘光瞧見項筠那得逞神情，臉上劃過冷意，雖說不是親姐妹，但這些年的項府待她並不薄，怎養出這麼個暴虐玩意。

中間婦人們聞言亦是瞧了過來，借了太子妃的名頭，倒是讓宋夫人行琴姬之事，未免屈待，就聽項瑤含笑盈盈道，“我隻會那一曲，今個這場合怕是分歧用，不分場合行事惹了膩煩就不好了，還請太子妃恕罪。”

“二弟！”

離二人不遠的項筠聽了一耳朵，天然也是想到了那回，瞅著項瑤神采當她亦是未放下，咬了唇角，心中忿忿腹誹，都已經是成了親的還惦記彆的男人真是不知恥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