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瑤舉著巾子的手僵在半空,頗是委曲。
劉公公點頭,帶著一幫子人呼啦啦走了,餘下府裡一眾,見項善明手裡的聖旨,恭賀聲不斷。這但是大大長麵子的事兒,瞧著項善明容光滿麵的樣兒就曉得。一樣是插手琳琅宴的,一同去的項瑤項筠不免被拿了比較,直道青妤好福分。
宋弘璟眼疾手快攬住了她的腰,製止了她的悲劇,而她也因著慣性全部撞進了宋弘璟的胸膛,恰好麵龐貼著了他胸口的位置,伴著裡頭興旺有力的心臟騰躍,耳膜跟著咚咚鼓譟了起來。
隔了七八日,項瑤正在項青妤的苑兒替她一塊兒遴選金飾,就見流螢急倉促地出去通稟,道是三少爺請了藺王殿下來府裡做客,這會兒正在老夫人的苑兒。
“你說,明顯皇上和藺王都青睞有加,怎的……怎的這賜婚就……”落了那頭了。項老夫人想起就感覺糟心不已,如遭人兜頭潑了一盆冷水似的,偏當事人還一副無謂的模樣,項老夫人頓時凝向了項瑤,似有一瞬的肝火,卻化為唇角一抹夷易近人的笑,“女人家該有矜持是不錯,可那藺王是可貴的俊才,多少人湊趣都湊趣不上的,能看上你是你福分,該放低姿勢的時候就得放。”
項善明接過,眉眼裡甚是高興,往宣旨的公公手裡塞了包銀錢貢獻,往裡頭號召喝茶。
“項大人客氣了,主子另有事得歸去,不留了。”劉公公掩嘴嗬嗬笑著,虛扶了把正要起家的秦老夫人,態度頗是恭敬,“老奴給秦老夫人道賀了,太後對您那女人直誇心靈手巧呐!”
“定是得了老夫人的準兒,又出來蹦躂,他倒是挺有膽量。”項瑤麵上覆著一層寒霜,忽而一挑嘴角,露了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顧玄曄幾次三番示好都遭了禮遇,波折之餘也生了幾分惱意,然看著女子淡然模樣,偏生又對她重不了語氣。不知從何時起,麵前此人的模樣變得讓他確是動心起來,一開端或許抱著奉迎父皇的目標,然眼下卻多了幾分至心實意。
藺王幾日前奉了密詔離京暗查私鹽運販一事,一陣兒冇露麵,甫一回京就被項允晁請到了太傅府,還覺得是項瑤想見本身,待見了老夫人會過意來,慣會做人的天然哄得白叟家頗是歡暢。
正和藺王一道在老夫人屋裡喝茶的項允晁俄然背脊發涼,今兒這事他雖奉了老夫人的意,可隻要一想到項瑤那日警告他莫多管閒事的那副模樣,總感覺有些不安,他這姐姐像是變了小我似的,經了捱打這茬,他已經不敢輕視。
“筠mm估摸是俄然受了驚嚇說的胡話,失禮之處,還請王爺包涵。雲雀,送二蜜斯回房,請大夫好都雅看。”項瑤捏了捏手中巾帕,態度恭謹地替項筠圓了道。
……
夏末秋初,池子裡水雖未及寒冬臘月,卻也是凍人的。被救起的項筠瑟瑟顫栗,頭髮濕漉漉地散在臉上,裙裾儘濕,模樣好不狼狽。待項瑤拿了巾子要替她擦拭,陡地驚駭地今後縮了縮,顯了順從。
“來人啊,快點救人啊!”隻一瞬,笑意倏然褪儘,項瑤惶恐著喚了起來,眼角餘光瞥見藺王加快步子卻又止在不遠,直到府裡的主子將人救起,才踱步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