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否能夠猜測，上輩子的宋弘璟是因著看到她與顧玄曄愈走愈近，才分開的。不知為何，隻一想到這一能夠，項瑤原覺得該如止水般的心驀地又怦跳了起來。

“這不餓壞身子麼，那嬤嬤……”童姨娘一聽就急了，從速出門讓人去廚房弄點宵夜來，返來又想，“你就冇跟嬤嬤好好說說，任她們這麼賴你。”

童姨娘聞言抓了抓自個縫的墊兒，眼睛有些眯著，目光卻在瑩瑩燭火的映照下含了陰鷙。

童姨娘取出絹帕替她擦了擦眼淚，心疼之餘，對那母女倆是咬牙憤懣。她敢這般，還不是看她們娘倆勢單力薄好欺負，若非，若非自個出身不及，她的蓉兒指不定就是嫡出的大女人，得項老爺子的心疼不說，今後的婚事都不帶愁的，嫁個權貴還不是理所當然的事兒。

林嬤嬤一怔，再瞧麵前女子麵上紅暈,帶了一兩分的羞怯，不由眯著眼笑道，“老奴就屬這記性最好，何況還經常聽太後念起，這一晃眼的，兩個都大了。”

“當時太後還笑說，小宋將軍如果能把你領歸去就給他當小媳婦兒，成果他把宮裡翻了個遍都冇找著人，背麵才傳聞你跟著郡主已經出宮去了，可貴哭了鼻子。”

“是項瑤，項瑤用心跟我過不去，一口咬定是我，另有項青妤，合起夥來欺負我個冇勢的！嬤嬤天然就那麼以為了。”項蓉說著又想起當時景象，不自禁又落了淚。

“嗯，是服侍太後，不過聽聞皇後這幾日鳳體違和，老奴會點捏拿的伎倆，宮裡來人傳了話，讓老奴明個回宮先調去鳳鸞殿服侍陣兒。”

提起雲安郡主，林嬤嬤一貫不苟談笑的臉上笑意稍顯，“郡主跟你這般大的時候，甚麼都愛學，也耐得下性子，這點兒你們倒是類似。”

不知不覺就到了月末，林嬤嬤二人在西苑待了有半月久，每日講課，女人們比初時也都長進了很多。秦老夫人客氣，好吃好用不說，還送了禮，嬤嬤教誨起來天然更加用心。

這日放休，趁著日頭晴好，林嬤嬤坐了天井裡曬太陽，石桌上擱著一套纏枝牡丹紋的茶具茶碗兒，紅泥爐子上煨著紫沙壺，壺下火光模糊，壺嘴白霧嫋嫋蕩蕩。

項瑤頓時就想到了他上回說的買賣事兒，神采一凜，衝嬤嬤福身辭職，跟著流螢往東廂趕去。

項允灃？

林嬤嬤翻開蓋合，就聞著一股芬芳暗香，再瞧合子裡茶葉形狀緊枝條索似針,油潤顯毫,光彩茶青，是可貴的好茶。“女人太客氣，要學說一聲便是。”

“林嬤嬤。”

不過也隻是一瞬，隨後眼中染了絲絲笑意，麵前這女人聰明懂事，又是雲安郡主所出，她和太後一塊看著雲安郡主長大，豪情自是不普通，連帶著對於項瑤也是靠近。“來，坐下喝茶。”

一道輕靈委宛的女聲打斷了林嬤嬤手上行雲流水般的泡茶行動，抬了眼看，臉上露了一絲訝異，“瑤女人？”

項蓉點頭，神采更是委曲了。

直到天氣儘黑，項蓉才分開榮禧堂，直接去了香荷苑，月色稍淡，照得不儘清楚，風拂過，樹葉沙沙，顯了苦楚景兒，項蓉抬袖子抹著淚奔進了童姨孃的屋裡頭。

“一眨眼，小宋將軍成了宋將軍，這回京入宮的頭一天兒就問太後當年的話作不作數，可把太後問得一愣一愣的。”林嬤嬤笑著回想道。

項瑤為本身心底的小籌算，眼底隱了一絲可貴的訕意，輕咳了一聲，從雲雀那捧了隻青釉褐彩茶合道，“這是家兄從滇南帶來的墨江雲針，當是學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