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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者驚懼,昂聲駁道,“我甚麼時候去賬房支銀子,你莫要血口噴人!”
“呀,是送錢的?”
賬房先生瞥了一眼這場麵,聽得問話立馬垂首恭敬答道,“回老爺,童姨娘拿著老夫人的牌子從賬房支了四回銀錢。”
“老爺,外頭有人找童姨娘。”有小廝倉促跑出去通稟,補了一句,“模樣怪凶的。”
沈氏剛要再張口,就見項善昊抄了蛐蛐罐子不愛聽地往外頭跑,一把把人拽住,“跑甚麼,我不唸了還不成麼,另有個事兒,允灃不是掙錢了麼,你倆……誌趣相投,給問問如何掙的唄。”她可瞧見柳姨娘身上的穿戴了,可不像她自個說的小錢,就更想曉得他做的甚麼買賣。
“你——”沈氏絞了絞帕子,倒是拿他冇體例。
“老夫人,老爺,他不敢莫非我敢麼,如果被髮明我哪另有活路!”童姨娘淒淒抹著淚,恨不能以死明誌似的證明。
冇過一會兒小廝就把人帶來了,同業的隻要童姨娘身邊的丫環翠屏,手裡緊緊攥著甚麼,一副驚駭模樣。
老夫人當下氣得要找徐錫麟算賬,孰料就被徐老夫人上門指著鼻子一通不帶臟字兒的罵,雖說老夫人在鄉間是個惡妻,可徐老夫人也不是個茹素的,三代單傳的獨苗苗哪能讓人隨便欺負了,老夫人冇討得半點便宜,反而被氣個半死,完整病倒,哪兒哪兒都疼了起來。
項善琛怒極,卻還記取項瑤方纔提及的事兒,著人請了賬房先生,等人一到,立馬沉著聲兒問,“童姨娘這兩月從賬房支銀子了?”
所幸傷得不深,胡大夫替雲雀措置過傷口,叮囑了些該重視的,留下一管膏藥道是每日遲早塗抹一回,不至於留疤。
項善昊一聽這老調常談的,特長指掏了掏耳朵顯了不耐煩,“費那勁兒乾嗎,我要冇錢了我娘自會給我,再說了我一看帳就頭疼。”
童姨娘一下子蔫在地上,那神情堪堪是認了罪的。
誰也冇推測童姨娘會俄然發難衝向項瑤,那架式是紅了眼地想要她性命,張嘴便是汙言穢語:“你個小賤蹄子到處與我作對,你想讓我死我今個先要了你的命!”
“這麼一袋瞧著有很多呢罷,童姨娘就一窮鄉間出身……”
童姨娘一聲聲喊著老爺饒命,跪著一下下叩首認錯。項蓉亦是跪下討情,卻止在項善琛幽深目光裡,那一句討情者一併受罰的話讓她再不敢開口。
項允灃是個小紈絝,項善昊是個大紈絝,現在倒是大的不如小的,凡是項善昊能爭氣點兒,她就不消為這憂愁,又因著肚子一向冇動靜,矮了幾等,眼看著項善昊在外花天酒地發作不得。不過兩人也有個商定,在外頭玩能夠,就是彆玩到她眼皮子底下來,眼不見為淨。
假有身,放銀子……項善琛轉過視野,黑著麵萬分嫌惡地凝向癱軟在地的童姨娘眸子裡像是包含著風刃霜劍,說出來的話不帶半點溫度。“來人,把童姨……把她帶下去按家法措置,三十大板後送去莊子。”
胡大夫隻得收下,心中不免感慨,這位項家大女人的做事伎倆他固然有些不能苟同,可本質倒是仁慈,這條賊船他上得不冤,一張老臉露了暢懷笑意。
項瑤著流螢給了胡大夫一包賞銀,後者推讓不肯收,“老夫已接受了女人很多恩德,這……使不得。”
老夫人一口氣冇緩過來,直直在椅子上暈了疇昔,廳裡一時墮入混亂,項善琛看著老夫人被扶走歇息,內心頭堵著的那句話未有機遇出口,憋著發酵,冷凝了麵色,這就是母親硬逼著的他娶的‘好媳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