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那老鴇本覺得女兒此次必死無疑,都已經哭的肝腸寸斷了,豈料福從天降,不但女兒的命保住了,還多了個小外孫,怎不叫她歡樂非常。照看了女兒一會後,又被女兒催著出來向小神醫伸謝。她忙忙的出來,見小神醫被女人們圍在了裡頭出不來正急的滿頭大汗。當即大喊一聲,女人們分出了一條道後,老鴇一麵喊著人燒水讓小神醫沐浴換衣,一麵又叫人出去給神醫買套換洗的衣裳。
屋內世人驚了一跳,齊喊“使不得”,她們倒不是怕產婦被男人看了身子,畢竟是風塵中人,有誰是怕被人看的,隻是男人向來對產房忌諱,且不說出去替產婦問診把脈要隔幾重簾子了,就這般直接衝撞了血水,也是怕觸了黴頭的,更匡論直視產婦的下身了。他們是怕這小哥不懂忌諱,轉頭又要說閒話。
那些女人們本就未曾拜彆,此時一看花吟這幅麵龐呈現,全都不自禁的拿起小扇子擋住了半張臉。
產婦巴巴的看著,不竭的掉淚,花吟見此景象,朝老鴇說:“把孩子抱給孩子母親看看,”轉頭又朝產婦說:“彆再哭了,看一眼孩子就好好歇息,彆再費心傷力。”一麵又叮嚀一旁候著的小丫環去熬糖水稀粥喂產婦吃喝。
老鴇站起就罵,“作死的小蕩】婦們,但是冇見過男人?”
花吟午餐冇吃,此時也是餓急,當下也不客氣,抓了就吃。老鴇見她模樣嬌憨敬愛,又冇甚麼墨客的狷介架子,不覺越看越喜好,一麵給她遞茶,一麵說,“你慢著點吃,廚房已經在做飯了,我叫他們給你做一大桌子的雞鴨魚肉管保你吃飽吃好。”
那老鴇現在已彷彿將花吟奉為心中的神仙菩薩了,聽了這話忙伸開了雙臂趕人,下一刻,屋子內頓時平靜了下來。
花吟不及安撫她們,大步邁進了圍了帳幔的裡間。驚的裡頭的穩婆叫了一聲,忙要撤下床上的蚊帳,單扶住產婦的胳膊叫花吟搭脈。
花吟拱手朝女人們作了一揖,這才轉成分開,喜的女人們笑作一團。
老鴇大驚,忙跟花吟賠罪,直言不知是官老爺家的公子,又笑言她們這行,南來北往的,上至王公貴族,下至販夫走狗,來往者眾,動靜也是最通達。
看了半天的怡紅院女人們,也都跟籌議好了似的,又是哭又是笑,頓時全部房間內喧華非常。
花吟一聽這話差點噎著,一隻手從懷裡取出一串佛珠,正兒八經的唸了聲佛道:“是我和尚廟的俗家弟子,不吃葷腥酒水的。”
本來花大義自去了禮部任職後,因他是武夫,又是從天而降到了他們禮部,一向遭到裡頭官員的架空,帶他的徒弟更是到處刁難他。比來幾日更是給了他一部厚重的能當枕頭的《禮法》讓他帶回家背誦默寫。
正期呐呐艾的想著體例,俄然聽前頭有官差人鑼鼓開道,花吟正發楞就被衙役們推搡到了街邊。
花吟臨走之前又去瞧了喜兒一眼,叮嚀了一番後,又說如果夜裡有個甚麼不好,儘管去西門弄尋她。老鴇感激不儘,又遞了個木盒子給她,花吟拿在手裡,頗沉。翻開一看,竟是一盒金條,死也不肯收,老鴇冇法,又苦於不知如何酬謝拯救之恩,而後福誠意靈般,非常豪氣的表示今後隻要小神醫想來怡紅院吃酒找女人,甭管來多少次,帶多少朋友,全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