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些話,也不便利在大庭廣眾之下直說,思來想去,未免有些難過,便提早辭了阮元與錢楷,先自行回家去了。阮元和錢楷則商定,若今後一同窗習清字,定要在散館時一決勝負。
胡長齡天然大喜過望,他文纔出眾,卻從未想過得中狀元,此時天然衝動不已,但禮部官員早已站列身前,也強做平靜,上前跪倒。
這時朝廷當中,阮元改習漢書的事,王傑天然不對勁,可錢大昕暫充教習一事,也讓和珅不能完整如願。總之,冇有人對乾隆的決定完經心折。
這時身後一個聲音道:“冇想到啊,伯元,這一舉落第不說,還授了翰林院的庶吉人。老夫看你們這些年青人啊,還真有點戀慕呢。”轉頭看時,本來是錢大昕到了,阮元趕緊作揖拜過,也向錢大昕先容了錢楷。錢楷天然早聞錢大昕之名,隻是無緣一見,這時不免獎飾了幾句。
所謂《開成石經》,是唐朝官方刻於石板的十二部儒家典範,自刻成以後千年,一向儲存在西安。此時考據之風大盛,故而學者們都但願以唐人版本為底本,重新訂正儒家典範。畢沅此時上書,便是因學者之議。
阮元聽了,當即大喜,道:“能得先生教誨,阮元自是不堪幸運。”
“第一甲第三名江西萍鄉劉鳳誥!”
禮部大臣領阮元施禮已畢,乾隆打量了阮元一會兒,道:
錢楷也笑道:“辛楣先生有所不知,鄙人先祖明初乃是陶氏,厥後過繼於錢氏,才改了錢姓。不能與辛楣先生同宗,實在遺憾。”
阮元也笑道:“裴山莫要謙善,這幾日我已聽聞了,裴山書法乃是京中一絕!似我這筆跡草率之人,正要和裴山為友,好好學一學纔是!”
說到這裡,乾隆終究切入正題,道:“錢大昕啊,朕曉得你早無仕官之念,是以你入京三年不來見朕,朕不怪你。隻是本日另有一事,朕但願你不要請辭。”
“他二人座師本來是王中堂,恰是君子君子之類。可現在入了翰林,隻好稱和珅一聲恩師,將來朝堂之上可如何是好?眼看和珅權勢日盛,可不要失了正道,助紂為虐纔是……”
“回皇上,臣少年之時,對《周禮.考工記》一節,便頗多興趣,前些年在考工車製方麵有些貫穿,故而畢集群書,精研了一番。不想正合皇上策問,是臣之大幸纔是。”
“裴山說的是。”那彥成績站在阮元等人身後,這時也小聲道:“各位兄長、伯元,以後入殿,如果皇上有言語相問,照實答覆便是,我等既然寒窗苦讀這些年,直到這勤政殿前,便自是存了忠君報國之心。皇上知我等忠心,天然不會難堪於我等。”
乾隆讓寺人收起書法,這纔看著錢大昕,麵色平和,殊無慍色,道:“不過,提及這傾陷彆人,宋人當中,朕還記得一人。錢大昕,你說吳處厚此人如何?”
這日和阮元同來看榜的另有錢楷,看著二人都在庶吉人名單之上,錢楷也不覺笑道:“伯元,你說當日出場之時,我等五人相聚,本日看來,是多麼緣分!西庚、瑟庵授了修撰編修,在翰林院,你我和繹堂,授了庶吉人,也在翰林院,看來是上天必定,我等五人要做平生的同窗啦!”
阮元也隻好照實以答:“回皇上,這《舊唐書》臣亦未見刻本,隻家中祖父曾傳下抄本一部,故而幼時便即讀過。舊書行文煩複、後代掌故未出,此是其憾處。然舊書凡遇帝王大事,書之甚詳,政令製誥,亦多傳播,所謂鑒於舊事,有資於治道,舊事不備,治道何循?故而臣對這《舊唐書》更側重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