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看著麵前的卷軸,一言不發,過得很久,才歎了感喟,又把卷軸遮擋了起來。
阮元也悄悄歎道:“實在說來忸捏,這詳細的治軍之法我也不知,倒是幫不上李鎮台。但鄙人在浙江任此學政已有三年,想來秋冬之際便另有詔用,屆時多數要先行歸京的。李鎮台也可放心,既然本日,鎮台的事我趕上了,也明白了此中起因,我自當在回京以後,一一奏報皇上和太上皇。皇上和太上皇慈悲為懷,又各具雄才大略,定海鎮的題目應當是能夠處理的。”
不過看李長庚看本身的眼神,倒是有些莫名的但願。李長庚頓了一頓,也問道:“阮學使,我雖在海上,這杭州大小官員之事,也曾傳聞一二,大家都說阮學使有大學問,以是這般年紀,便已是二品大員。既然學使學問賅博,那眼下這定海鎮的窘境,學使可有處理之法?”
和珅忙問道:“那你說細心些,太上皇剛纔到底產生了甚麼事?”
“太上皇,這……”和珅聽著乾隆之語,想來本日本身若應對不出一個妥當的對策,乾隆隻會對本身漸生狐疑,隻得答道:“太上皇,即便太上皇有萬一之事,奴……臣也定當……定當鞠躬儘瘁,竭誠幫手皇上,保我大清江山永固!”
“如果太上皇真有個萬一,皇上一旦親政,立即便會對我動手。如果眼下突生變故,我應對之事,尚未齊備,可又如何是好?”思來想去,和珅還是決定,先將本身能夠信賴之人,一一保舉於乾隆,便道:“回皇上,軍機大臣福長安,執掌戶部多年,天下財賦之事能夠委任於他。兵部侍郎李潢,經心營私,熟諳軍政,川楚戰事有他居中調劑,定能全殲賊人。侍郎吳省蘭,學問精純,掌文翰之事已有三十餘年,凡朝廷典章軌製,都可谘詢於吳侍郎。”
“回皇上,其他大臣,大多也是能持大抵,勤於守成之人,可用之人浩繁,臣不能一一儘記。臣這就歸去問過其他軍機大臣,待得明日,臣定當將可用之人悉數上奏,以備皇上選用。”
李長庚聽著,也點了點頭,道:“阮學使能有互助鄙人之心,鄙人也當謝過學使了。不過方纔學使說要替我付本日酒菜用錢,倒是大可不必。我做了這很多年官,從未給人送過禮,骨氣還是有的,更何況他們方纔阿誰模樣,實在也有些對不起這店家了。這些錢既然我能付上,就毫不需學使另行互助。”
到得煙波致爽殿時,和珅才終究鬆下一口氣來,隻見乾隆仍在龍床上端坐,隻是一隻手撐著床沿,彷彿另一隻手用槍之時,傷了筋骨,一時不得好轉。和珅也忙跪下叩首道:“主子和珅,見過太上皇,願太上皇萬壽無疆!太上皇,方纔主子不知太上皇射獵之事,趕來得晚了些,還請太上皇重治主子失策之罪!”滿臣文官雖有公事稱臣,私事稱主子的規定,但偶有詔對,又或存候之事,常常公私難辨,很多滿臣為了不被懲罰,乾脆除了公文奏對,其他之事均稱主子。此時和珅眼看乾隆行獵負傷,唯恐他有萬一之事,便也直接以主子自稱,詭計自媚於上。
“也罷,火線戰事繁忙,你先去忙軍務吧,製定人選之事,今後再議也可。”乾隆說道,隨即擺了擺手,表示和珅退下。
和珅聽了,心中也是大驚,畢竟乾隆已經八十八歲,這般年紀早已不宜射獵,僅憑一時髦起而外出打獵,多數便要支撐不住,如果一時不慎,引得些病疾上身,本身可就更費事了。忙道:“太上皇在那裡?煙波致爽殿嗎?快,快帶我去見駕!”說著趕緊把奏報順手扔到桌上,便和呼什圖一起看乾隆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