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元也走上前來,開了方門,見是個年紀相仿的儒生,便也請了入內。這儒生見了孔璐華也作揖拜過,道:“見過阮學使、阮夫人,鄙人是這酒坊的仆人,姓許,雙名宗彥,原是德清人,因家報酬官之故遷來杭州,開了這間酒坊。竟不想本日碰到了高朋,實在失敬。本日阮學使的開消,鄙人還是要償還學使纔是。”
阮元道:“恩師,這鴉片之名,門生雖不懂醫道,卻也略知一二,醫書常言,鴉片有止痛、平靜之效,但服用多了,卻彷彿另有其害。是以世宗天子時,曾經下過禁令,其他的門生就不大清楚了。”
“可我在廣州的時候,卻不測發明,眼下在廣州另有一種鴉片,乃是入藥的鴉片燒熟以後,製成了鴉片膏,供人吸食所用。這般鴉片入藥之效,早已大減。民人常有自備了吸食所用煙管燈火,將鴉片粉末置於火中,專為吸食之事。這般吸食之法,對人體實有大害,平常公眾吸食久了,常常連行走都行走不得,隻得臥於家中,便是能人侵盜也絕無抵擋之力。是以世宗天子在位時,曾下過詔令,嚴禁鴉片吸食,亦嚴禁開設煙館。我到廣州之前,覺得朝廷有法律在先,想來吸食之事是未幾了。可不想三年之間,公開違令吸食之人竟比比皆是,乃至……乃至在粵旗兵亦有吸食之舉。此等吸食之事雖早有厲禁,可督撫藩臬,廣州將軍,各司其職,如何製止,這事辦起來卻難。是以我也想著,如果入了京能尋到機遇,便將此事上奏皇上和太上皇,恰是立法度易,行法度難啊。伯元,這件事你卻也要記著了。”
過得半晌,阮元也道:“教員,謝恩師家就在北麵嘉善,離杭州也不遠,門生督學浙江,老是會去嘉興的。到時候門生定然親往獻祭,也好讓謝恩師地府之下得以欣喜。”
不過如許聽著,孔璐華也有些獵奇,不由問道:“許先生,我聽聞這通江橋闤闠,是近二十年才鼓起的新市。先生這家酒坊,倒是如何生長,纔有本日這般昌隆之景呢?”
“夫子且不要騙我,這杭州城裡,最大的集市不是這邊通江橋,是前麵的清河坊纔對。再說了,從學政署到清河坊,路還更近呢。這邊通江橋市,我聽聞是近二十年才鼓起的,如果紅火的酒樓,也應在前麵清河坊。”但是說著說著,孔璐華不但不怒,反而笑容漸生,道:“夫子繞如許大的圈子,究竟是何企圖,還是乖乖說出來吧,想故弄玄虛,把夫人矇在鼓裏,夫子還真是天真呢。”
“也罷,或許夫人算學天賦還在我之上呢。”阮元笑道:“不過我另有一事不明,想聽夫人指教。夫人把家中侍兒稱為蓮兒,這是夫人本身取的名字,還是她本來就是這般姓名?夫人名字中有個‘華’字,加上她的‘蓮’字,就成了‘蓮華’二字,反是她在上,你鄙人了。夫人真的不怕蓮兒今後長大了,竟會反客為主,逼迫在你身上?”
“也是啊,這邊通江橋,傳聞幾十年前尚無如此繁華氣象呢。”阮元笑道:“可這家許記確切與眾分歧,此中菜品,這一兩年來,聽聞早已超越了清河坊的那幾家老字號,夫人如果不信,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