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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蓮兒,如何了?我……我這妝另有甚麼不當麼?是眉毛淡了……還是胭脂重了?”孔璐華不由問道。
如果旁人,或許阮元還不會特彆在乎,隻會上前施禮見過,可聽吉慶說,這新任佈政使的名字乃是謝啟昆,阮元不由得又驚又喜。本來這謝啟昆不但是乾嘉期間公認的能臣,更是一名精於史部的學者。他曾著《西魏書》一部,以補魏收《魏書》、令狐德棻《周書》不專列西魏三帝之憾。是以阮元也趕緊上前拜道:“見過謝大人,早知伸謝大人入主浙江藩司,可惜鄙人始終無緣一見。謝大人乙部之學,鄙人也聽辛楣先生提及過。本日得見謝大人,實是鄙人後學之幸。這西魏北周史事,今後還望謝大人多加見教。”
“這個天然。”張若采一麵叮嚀著下人去點燈舉火,一邊笑道:“實在啊,伯元聘我們入幕,我們天然是心胸感激了。這平常的禮品啊,送了也嫌見外,這裡是我們幾個寫的詩,這纔是獨一無二的情意之禮啊。裡堂,且先幫我收下,你剛纔不也說,咱讀書人不該總想著人家的新娘子不是?”
前麵的兩名侍女連聲應是,不一會兒,新娘戴了鳳冠,遮了蓋頭,在幾位侍女的伴隨下,先到正廳見過孔憲增,隨即與阮元一道,步至門外,孔府送親的肩輿也已經在門前備好。阮元自歸己轎,孔璐華也上了婚轎,孔憲增也隨即跟來,與吉慶、謝啟昆一起同業。阮家前來的儀仗先行,孔府送親步隊緊隨厥後,一行人緩緩分開了行館。
焦循聽著他如許說,也不由一陣苦笑,看著張若采遞上的,是一本不算薄的冊子,想來這幾個幕友各自寫了很多詩送給阮元。順手翻開一頁,也莞爾道:“子白,你說你去過行館,就隻是去看新娘子,那很多陪嫁嫁奩你都冇重視的?你看你寫的‘壓奩隻用十三經’。若隻是一套《十三經》的事,我們至於眼看著天都黑了,還冇到家嗎?”
時人有載,此次婚禮“鹵簿鼓吹填塞門路,杭城表裡士民婦女觀者,以數萬計。”也算是一時盛事了。
焦循自也不肯再和他空耗時候,直催促了前麵持續進步,又過了小半時候,阮元的肩輿才終究回到了學署。
忽聽前麵一個聲音道:“裡堂,看你常日滿腹經綸,這燈火俗務,畢竟還是棋差一招吧!哈哈!”焦循細看前麵時,本來恰是張若采、林道源這一乾阮元幕僚也迎了過來。
“如何會呢?蓮兒,你到了阮家,也是我最靠近的人,今後的日子和之前的一樣,你就放心吧。”可說著說著,孔璐華也模糊發明,本身心中實在有些憂愁,底子無從粉飾。
“要我借燈火也行,但有件事,我想請伯元承諾我。之前伯元說的候補知縣的話,你當時在場也聽得清楚,我想讓伯元把這句話收歸去,隻要伯元允了,我天然給你們開道!不說你們,前麵的人我也包了!如何樣?”張若采道,看來他還真放心不下補官的事。
焦循也拿他冇體例,隻好迴轉馬頭,到了阮元轎前,道:“伯元,子白此人也真是討厭。不過話說返來,要不就承諾了他,也不是甚麼大事,如何樣?”
胡廷森不由率先感慨道:“你們哪,都冇有我熟諳伯元早,我但是親眼看著伯元長大,想當年他考縣學都那般不輕易,眼下竟然都……都和孔府聯婚了,老夫這輩子也真是冇白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