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傑想想,感覺這個字有無與否,異體與否,總要有個標準,便道:“各位,所謂‘言必有據’,我等不識此字,或許是此字天下無有,也或者是異體,但筆墨當中冷僻字卻也很多,各位卻何不尋個根據出來?蔗林,去拿一部《康熙字典》來,如果字典上冇有此字,再列他三等,如何?”
果不其然,第二天拆卷填寫製定名次之時,位在第二名的,就是阮元。
阮元聽乾隆點破了先祖名諱,更是驚懼,忙再次下拜道:“回皇上,算經確是臣祖父所遺之物,臣祖父因……因犯了事,深自戒懼,故而在家讀書多年,其間頗得藏書,算經便是此中之一。皇上聖明至斯,臣不堪感激。”
阿桂和王傑天然也清楚,和珅之以是對乾隆定奪毫無定見,也是因為吳省蘭在詹事府,想著借吳省蘭之力拉攏阮元罷了。但阮元心性,二人業已熟諳,隻怕和珅這一番苦心,最後是要落空了。乾隆卻不在乎,笑著對阿桂道:“阿桂啊,朕即位五十六年了,還記得朕即位以後,前後汲引的新人,朕最中意的就是傅恒和你。可朕冇想到啊,朕過了八十歲,竟然還能再看到如此一名年青才俊!你來講說,朕此番決定,你有何定見?”
臣伏見我皇上奮武開疆,安定西域,拓地二萬餘裡,凡漢、唐以來皋牢未服之地儘入版圖,開屯置驛,中外一家,豈如郅支、呼韓叛服靡常,殺辱漢使哉?此其分歧一也。我皇上自用武以來,著力大臣無不加賞高爵,或有微罪,斷不使掩其大功,下至末弁微勞亦無遺焉,絕未有若延壽等之有功而不封者,此其分歧二也。我皇上運籌九重之上,決勝萬裡以外,領兵大臣莫不仰稟聖謨,指授機宜,有戰必克,間有偶違廟算者,即不能速藏豐功,又孰能於睿慮所未及之處自出奇謀,徼倖建功者耶?此其分歧者三也。
阿桂聽了這話,曉得乾隆聖意早決,已容不得本身再出貳言,和王傑相互對視了一眼,想著阮元既然不至於被吳省蘭拉攏操縱,那他得升四品,實在也是本身和王傑之幸。便答覆道:“回皇上,臣執掌翰林,深知阮翰林才學心性,想來授職四品,隻會讓他身自砥礪,更進一步。陛下此舉,臣不敢有貳言。”王傑自也叩首稱是,三個執掌軍機的大學士向來互不相讓,可在阮元的事情上,卻可貴的達成了分歧。
大考畢竟隻稀有十人招考,故而初旬日考畢,以後兩天就要定出品級。王傑、董誥、嵇璜、和珅等人都臨時充作閱卷官,務必在兩日以內排定名次。局勢告急,大家雖常日態度分歧,卻也不再意氣用事。
王傑道:“嵇中堂,看來此字如何,各位也已曉得了,如果以古字,列他三等,豈不是我等委曲了人才?蔗林,給我看看吧,以一字而廢全文,我覺得不成。”說著董誥也把這篇賦文交給王傑。
阮元不好把全數事由奉告乾隆,隻好答道:“回皇上,翰林人少,筆跡易識。臣之前庶吉人散館,便是第一,以後又蒙皇上恩賞,隻恐翰林當中,會覺得臣大考成績,並非取決於此次行文,而是皇上與各位中堂先入為主。臣想以眼下實在的才氣招考,故而之前半年竄改了筆跡,不肯讓皇上與各位中堂難堪。”
和珅道:“董大人說是異體字?可翰林掌文衡之事,用字自當標準,又如何能隨便利用異體字?如果異體,給三等也無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