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那裡是冇有?他們就是瞧不起我們!不肯意把最好的炮賣給我們罷了!”那“侯爺”聽了,便即大怒,一把將手中的酒碗摔在地上,又道:“這些法蘭西人,就是欺軟怕硬!他們那裡是冇有重炮,清楚是把最好的火炮都賣給了鄭1、烏石二他們,留給我們的,當然就隻要三門了!他奶奶的,非得老子打幾個標緻仗,他們才曉得,把重炮賣給那些雜碎,他們瞎了眼了!”他所言鄭一名叫鄭文顯,烏石二名叫麥有金,都以外號聞名,是這時廣東海上陣容最大的海盜魁首。看來固然他身為“侯爺”,卻也隻能屈居其下了。所謂“鷹炮”則是當時的一種輕型火炮,便於照顧卻能力不敷,是以對於西洋重炮,海盜們的渴求程度乃至遠遠高於清朝官府。
黃葵聽了,便即走回艙門,叫了前麵一行人出去。這一行人約有十二三個回聲而入,其彆人在外守著。進了船艙,便分三夥坐了下來。那“侯爺”道:“本日恰是個好日子啊,你們閩浙三大幫派,和我們大南結成聯盟。到了來年,便齊頭並進,浙江那數不儘的財寶綢緞,就是我們的掌中之物!水澳幫林幫主,傳聞你的船,這一年來多了很多啊?如何樣,浙江現在也不在話下吧?”
這時已至臘月,但南海之上,卻還是儘是暖意,安靜的東沙之畔,數十條大船正悄悄聳峙在波浪當中。這裡間隔廣東陸地已稀有十裡之遙,雖也是清朝所屬,卻幾無火食。時候久了,很多私運商販,乃至海盜,都情願將這些蕭瑟島嶼視作夏季棲息之所。隻待入春南風大起,再乘風北上,劫奪東南各省海疆。
“侯爺,眼下順化那邊也不承平,皇上的兵馬,將近守不住了。法蘭西人彷彿也不敢再待在順化了。”黃葵道。
“皇上,川楚戰事,不過一時,但運河漕務,倒是我大清之底子。”戴衢亨道:“慶中堂之言確也有理,可眼下盜賊頻生,此中起因之一,便是官府吏員、沿漕海員這些依靠朝廷歲入而生之人,近年來日漸困頓,此中間術不正者,便鋌而走險,與盜匪相勾搭。如果海員薪資足備,再加以嚴辦,臣信賴沿漕高低,海員得以矜持,奸吏亦不致從中取利,對朝廷防備賊盜,實乃無益有害之事。至於開支,眼下固然戰事嚴峻,尚需開消,可如果來年、後年,戰事得以安定,朝廷不就有多餘的歲入能夠支給旗丁海員了嗎?是以依臣之見,不如這兩年將不急碎務裁抑一些,省出些開支佈施他們,待戰事安定,虧空得補,這多出來的十萬兩開消,也就不成題目了。”
“那好,你看著辦吧。對了,那水澳、鳳尾兩幫承諾給我們的人,都到了嗎?”“侯爺”又問道。
這時合法二更,海上本來除了風波之聲,便無動靜,俄然之間,東邊海岸線上,又有十餘條大船向著這隻船隊靠近,為首的大船都有十丈來長,二層許高,接踵進入了這裡的船隊。而船隊彷彿也早已和來船打過號召,並不禁止。很快,幾條來船都放下劃子,二十餘人前前後後,從幾條大船上跳進劃子,一齊向船隊居中的一條大艦挨近。
“好了,既然咱已經結了盟,你們也冇需求報喜不報憂了。我但是傳聞,兩個月前,小貓幫和浙江官府打了個照麵,環境不太妙啊?江幫主,你箬黃幫就在浙江,對這事可有聽聞?”“侯爺”也絕非嬌縱之人,又向右首靠後的一邊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