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岩見他將彎刀仔細心細查抄,彷彿在找甚麼東西。很久,側過身子,在頭上拽了根頭髮,將彎刀鋒刃朝上,然後把頭髮置於鋒刃之上,輕吹了口氣,頭髮頓時斷做兩截,輕飄飄飛落地上。
這根筷子設想得如此精美,不細看很難發明此中的奇妙。
那野生夫雖好,何如身形笨拙,論起輕身工夫,差杜岩甚遠。
很快,幾個黑衣衛士就查到了杜岩門口。杜岩雖隻要五十出頭,但多年風霜馳驅,比同齡人看著顯老,加上腰身佝僂,頭髮斑白,打眼一看,就是一個平平無奇的乾癟小老頭,哪有半分在防備森嚴的世子府來去自如的妙手風采。
他不敢探頭看,隻聞聲世子叮嚀人全都出去,然後是腳步聲,拉開椅子的聲音,少傾完整靜了下來。
他衝過來攔住杜岩來路,轉眼間,二人已過了幾招。
曉得世子的人遲早會搜到這裡,顧不上胸口錐心的疼,就著窗外不甚敞亮的月光,將行李中各種百般的過所和幾張人皮麵具、幾瓶藥物一一取出,四下看看冇處所能夠藏匿。想起白天初進旅邸時看到院中一顆大楊樹,枝椏間有個鳥巢。
杜岩心頭一動,脫了身上的夜行衣,取下遮頭臉的黑布,放在倡寮的房頂。然後繞了半個淮州城回到堆棧,翻窗進了屋子,才捂著胸口咳了幾聲,咕噥一句:“疼死老子了。”
街上俄然響起一陣鼓譟聲,杜岩轉頭看去,隻見兩匹快馬披下落日,向這邊奔馳而來。
眼看著到了傍晚,仍冇想到安妥的體例混出城去,乾脆閒逛到王府門前,看能不能找到甚麼契機。
拿起展家兄弟之一用過的銀箸,拿帕子擦潔淨,在此中一根的頂端扣了幾下,上麵竟是個小小的蓋子,翻開後,伍爺把銀箸倒過來在手心磕了幾下。
何況東西現在還在鳥窩裡,明白日的,他也不好爬上樹取出來,隻能在城裡再呆上一天。
他出了房間,在圍欄處探頭往下看去,世子正一起往府裡深處走去,風吹著他的衣袍,身姿翩然,彷彿亂世佳公子的模樣,隻是這斑斕玉顏下藏著一副奇詭肚腸。
杜岩心下駭然,世子府裡竟另有這般妙手!他曉得不是敵手,後有追兵又源源而至,不敢戀戰,虛晃一招,正要逃竄,那人卻已看破他的籌算,毫不睬會他的虛招,徑取中路,一掌帶著雷霆風聲當胸打去。
杜岩遁藏不及,拚著受這一掌,腳下在地上用力一蹬,順著這一掌的力道,身材緩慢向後掠去,幾下竄到樹上,在樹頂騰挪騰躍,緩慢地出了世子府。
杜岩剛從後窗跳出,翻過牆頭,便有衛士聞聲迎頭而來。正火線一人身材高大,腰背寬廣,僅看身形就能感到他渾身賁張的力道。
杜岩仍做一副小老頭的模樣,大模做樣在街上閒逛,反倒無人疑他。
他不敢稍作逗留,一起奔向城南。遠遠瞥見西南處有一所宅子燈火透明,在暗夜中尤其顯眼。杜岩踏著屋瓦跳到那所宅子房頂,探頭一看,恰是歌樂燕舞,軟紅香糜,倒是一所倡寮。
杜岩悄悄叫苦,心道照如許勢頭查下去,遲早會查到本身。但想著世子為這麼一把斜月彎刀,發兵動眾,不吝殺人滅口,現在為找彎刀,折騰出這麼大陣仗,若說這把刀除了鋒利些,冇甚麼蹊蹺之處,他是不管如何不信的。
杜岩在暗處看了一出大戲,暗道饒是展家兄弟精似鬼,還是著了人家的道。也不曉得那毒到底藏在了那裡,他看了半天也冇搞明白。